隨即身形一縱,輕巧地翻上屋頂。
他伏低身子,借著高處視野將院內(nèi)情形盡收眼底——
卻只見一對老夫妻在院中拾掇,舉止從容,并無半點綁匪的戾氣,更不似私藏了人的模樣。
難道判斷有誤?
他心頭一沉,卻不甘就此放棄,目光掃向前后左右?guī)讉€院落。
只見西后方的院落陳設極為簡單,屋前積塵,顯是久未有人常住。
一絲異樣浮上心頭——綁匪若要藏人,必選此類僻靜無人之處。
他當即從屋頂悄然滑下,潛至那可疑院落外,正欲細察,卻見一個矮個子男子手持紙筆,步履匆匆地徑直朝院內(nèi)走去。
卓鶴卿待那男子入院后,便與從沙悄然潛入院內(nèi)。
果不其然,在東屋的窗欞間,窺見了沈月疏纖弱的身影——
她正跪坐于榻前,一只手死死攥住胸前已被撕裂的衣襟,另一只手卻勉力執(zhí)筆,在紙上急促地書寫著什么。
他朝從沙遞去一個眼神,二人當即破門而入,以迅雷之勢將屋內(nèi)一高一矮兩名綁匪制伏。
沈月疏聞聲轉頭,一見卓鶴卿,眼中頓時涌上難以置信的驚喜,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
他終于找來了。
卓鶴卿將綁匪牢牢捆在院中老樹上,交由從沙嚴加看管,隨即轉身返回東屋。
他利落地脫下外袍,將驚魂未定的沈月疏仔細裹緊,隨即俯身將她穩(wěn)穩(wěn)抱起。
溫熱的吐息拂過她耳畔,只落下四個沉甸甸的字:
“我在,不怕!”
沈月疏蒼白的臉頰輕輕靠在他肩頭,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應道:
“抱緊我,別放手?!?/p>
卓鶴卿抱著沈月疏踏入院子,目光掃過從沙,聲音清冷:
“袍子脫下來給我。你在此守著,我回去遣人給你送來?!?/p>
從沙不敢有絲毫怠慢,手忙腳亂地脫下袍子遞過去。
他心知今日守護不力,追責在所難免。
眼下莫說是脫件袍子,便是要剝他的皮,他也只能硬扛。
~~
時近晌午,卓鶴卿才將沈月疏帶回宅邸。
他未假他人之手,徑直將她引入浴房。
親手為她洗去滿身疲憊與塵垢,直至發(fā)絲間都透出清爽。
隨后,他用一襲綿柔的布巾將她嚴嚴實實裹好,才將人穩(wěn)穩(wěn)抱起,安置于臥房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