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產(chǎn)、鋪子自是討人喜歡的金娃娃,她從不嫌多。
只是眼前這數(shù)目過于駭人,她總隱約覺得這銀子或許不扎手,但可能會扎心。
“靜慈庵的事……你便真的一點也不憂心?”
卓鶴卿沉吟片刻,轉(zhuǎn)而問道。
她的反應(yīng)太過平靜,與尋常女子大相徑庭。
“嗯?!鄙蛟率枵Z氣溫軟卻堅定,
“你愿信我,我便安然;你若疑我,我縱使萬般辯解也是枉然,只會讓你覺得不堪其擾。所以,我既不憂心,也不多思。若你最終選擇放手……那我便安靜離開,全了彼此最后的情分,也護住自己的一點體面。”
“……”卓鶴卿。
話在理上,他挑不出錯。
可當(dāng)這話由她淡淡說出,竟像一盆雪水迎面淋下,讓他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他的心頭驀地空了一塊——
她方才的言語神態(tài)間,竟尋不出一絲“非他不可”的執(zhí)念。
~~
兩人用過晚膳,踏著漸沉的夜色緩步回府。
巷子口,一位老伯推著燃了炭火的爐子,爐上煨著幾只焦皮蜜心的烤紅薯,暖黃的香氣在晚風(fēng)里飄散。
沈月疏腳步一頓,走過去,俯身挑了個烤得最透的,輕輕一掰,將大的那一半遞到卓鶴卿手里:
“趁熱,這時候最甜?!?/p>
他俯身,就著她的素手銜下一口,方才接過。
薯肉軟糯,化作一股暖香于唇齒間漫開,那甜意一路向下,將心口都熨得溫軟。
“我嘗嘗?!?/p>
她沒動自己那一半,反倒微微翹腳,輕輕抿了一口他已拿到嘴邊的紅薯。
“嗯,這下更甜了?!?/p>
他看著她,目光溫軟,意有所指。
未遇月疏時,他素來不喜女子那些閨閣稚趣,私以為略顯輕浮。
直至伊人出現(xiàn),他非但不覺厭煩,反生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