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伊人出現(xiàn),他非但不覺厭煩,反生貪戀。
至此方悟,非是心若寒潭,實乃未逢那燎原之星火。
“月疏,”
卓鶴卿攥住她的手,目光沉靜如水,
“除了我之外,你心里可曾還會住旁的人?”
“不會?!?/p>
沈月疏答得斬釘截鐵,沒有半分遲疑。
她在心底無聲地笑了笑——他倒是自信。
可誰又告訴過他,她的心里當(dāng)真住著他這個人呢?
有時連她自己也恍惚。
她與卓鶴卿之間,究竟算什么?
說是親情,卻纏繞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若論純粹,更是談不上。
她對他,從一開始就懷揣著算計。
那些關(guān)于他名下鋪子、田產(chǎn)的思量,如何將更多銀錢牢牢攥入手中的念頭,總在不經(jīng)意間浮上心頭。
這般說來,她心中真正住著的,莫非是那冰冷的銀錢?
當(dāng)年與程懷瑾相處時,她何曾動過半分這樣的念頭?
但若因此斷定她與卓鶴卿之間僅是銀錢往來,卻又大謬不然。
她會因他的喜悅而眉眼舒展,亦會為他的煩憂而心神不寧。
倘若危險降臨,她定會不假思索地護(hù)在他身前。
更不必說,她已將自己毫無保留地交予了他。
她再是貪求財物,也絕無可能為了金錢,與一個心中毫無漣漪之人,行那般親密之事。
思緒百轉(zhuǎn)千回,最終落在一個清晰無比的答案上——她的心里,住著的,分明是有銀錢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