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年歲推算,蘇姑娘頂多比自己年長兩三歲,斷不可能是公公的解語花。
再聯(lián)想到婆母那日的囈語,一個大膽的念頭倏地劃過腦海——
莫非,這位蘇姑娘,實則是公公流落在外的血脈?
如是這樣,那蘇姑娘那日的言辭便是為了報復(fù)卓家人。
只是他為什么要給她銀子呢?替公公犯下的錯誤贖罪?
沈月疏突然覺得這樣一捋,竟然全想通了。
只是這般想下來,她覺得這個猜測屬實太大膽了些,她終于自己也把自己劈了一下。
沈月疏起身穿衣的窸窣聲,還是驚醒了淺眠的卓鶴卿。
他睡眼惺忪,不由分說地將她重新攬回懷中,嗓音里帶著濃濃的睡意:
“再陪我躺一會兒……”
“你昨夜歸來太晚,未及向母親問安,我總得去稟告一聲,免得她掛心?!?/p>
沈月疏輕聲解釋。
“無妨的,”他卻執(zhí)拗地不肯松手,“從流會告知陳嬤嬤的?!?/p>
她伸手輕撫他的額頭,觸手一片溫涼,并未發(fā)熱。
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此番歸來,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往日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度與神采,竟黯淡了許多。
兩人便這般相擁著,又躺了一個時辰。
沈月疏終是按捺不住,輕聲問道:
“你已八日未去大理寺了,今日……還不去么?”
這句話終于觸動了卓鶴卿。
他默然起身,兩人一同用了早膳,又一同去卓老夫人處問安。
滿室沉寂中,沈月疏清晰地察覺到,婆母與卓鶴卿皆心事重重,卻又各自緘默。
她這個“外人”端坐其間,只覺坐立難安,終是一語未發(fā)。
回梅園的路上,卓鶴卿的手牽著她的手,她故意在他手心里勾勾畫畫,他卻只將她攥得更緊:
“這八日種種,你不要問,待我想好會一一告訴你?!?/p>
“好?!?/p>
沈月疏點頭答應(yīng),卻突然憶起他那日承諾要帶她去的地方、要告訴她的事,都因著第二日的匆匆一別,成了空話。
這債,真是越欠越多!
“今日我先送你去沁芳齋,隨后需往大理寺一趟。你在鋪子里稍候片刻,我處理完公務(wù)便去接你?!?/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