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貴人來得正巧,小店昨日剛到了一批金銀玉器,這就取來請貴人賞鑒?!?/p>
卓鶴卿目光流轉(zhuǎn),最終凝在一支和田玉金簪上。
羊脂白玉雕作簪身,頂端綻著半開的梅,花瓣緣嵌金絲,花蕊處一點朱紅寶石,恰似雪地里遺落的相思豆。
掌柜窺得他神色,立即取出簪子奉上:
“大人好眼力!這簪子清雅不失貴氣,最配夫人這般品貌。”
卓鶴卿接過簪子,輕輕簪入沈月疏云髻,又執(zhí)起柜上銅鏡。
鏡中人青絲映玉,梅簪斜倚,眼波流轉(zhuǎn)間竟比那紅寶石更璀璨。
她低頭淺笑,梨渦微現(xiàn):
“確實精巧,只是我妝奩里首飾已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還是”
“既合眼緣,何必推卻。”他含笑攬過她肩頭,“我卓鶴卿的夫人,原該擁有這世間所有美好。”
掌柜耳聞“卓鶴卿”三字,再細觀二人氣度,心下豁然——
眼前這位夫人,想必就是近日傳聞中那位遇劫的卓家夫人了。
既是來散心解郁的,更該多薦些珍品,既悅佳人,又盈錢囊。
他忙又從錦匣中取出一對玉鐲,笑紋深了幾分:
“大人再看這対,正經(jīng)揚州工和田玉鐲。您細品這水頭、這雕工,滿京城再尋不出第二對來。只是價錢嘛……”
他話音微頓,目光在二人衣飾間一溜,隨即改口,“須得二百三十兩?!?/p>
卓鶴卿將那鐲子拿在手上端詳,鐲胎凝脂白,似昆侖雪頂初融的月魄,雙環(huán)相扣若并蒂蓮開,確屬上品。
他托起她的手,將那玉鐲輕輕送至她的腕骨,涼玉滑過肌膚,霎時溫潤生煙。
卓鶴卿這時又想起那日的璀璨頭冠,剛要示意掌柜取來,手卻被沈月疏輕輕攥住。
她眼波微橫,側(cè)身湊近他耳畔:
“再買下去,這個月我們真要喝白粥了!日子不過了?”
店掌柜在旁邊聽不真切,以為沈月疏想要個更大更貴的。
他忙朝伙計使了個眼色,親自從二樓請下那件因價格高昂、樣式丑陋而久未售出的赤金大頭冠。
“大人、夫人請看,這才是小店的鎮(zhèn)店之寶?!?/p>
沈月疏抬眼望去,只見那頭冠做得又大又重,工藝雖精,樣式卻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