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雅興,只是這詩箋……并非我的?!?/p>
說罷斂衽一禮,欲轉身離去。
“姑娘且慢——這墜子可是你的?”
白衣男子抬袖伸掌,掌心靜靜躺著一枚耳墜。
他方才見她耳垂空空,便知此物必是她所失。
沈月疏聞聲轉身,目光觸及那枚熟悉的墜子,當即示意青桔上前接過,而后對男子頷首:
“多謝公子。想來是方才行路時不慎遺失了。”
不遠處的卓鶴卿恰在此時望見沈月疏,目光一轉,卻見她三步之外立著位白衣男子,心頭驟然一明——
那張素箋定是被此人先取走了!
惱意瞬間漫上眉梢,他當即大步流星,三步并作兩步朝沈月疏快步走去。
“姑娘,在下宿南城于府次子于是之。”
男子將耳墜遞到青桔手中,目光卻凝在沈月疏身上,語氣帶著幾分鄭重:
“瑤池墜耳珰,拾之以為聘?!?/p>
卓鶴卿步履帶風地趕到時,正撞見那白衣男子含笑遞出耳環(huán),那句“拾之以為聘”清晰落入耳中。
他心頭火起,又瞥見對方手中竟還捏著一張素箋,更是不由分說上前一步,徑直奪了過來。
“閣下莫要無端肖想了。”
他橫身擋在沈月疏面前,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
“這位是我家表妹。她連我這青梅竹馬都愛答不理,難不成還能瞧上你這萍水相逢之人?”
話音未落,他的目光已迅速掃過素箋上的詩句,隨即轉向沈月疏,嗓音里帶上了幾分刻意為之的委屈:
“‘星河鵲影一夕渡,更贏盡此生朝暮?!砻茫阌H口說過,我今日若能尋到這素箋并對出下闋,你便應允嫁我。此話,可還當真?”
沈月疏只覺臉頰倏地漫上一層薄紅,心頭又氣又無奈——
這人今日怎的如此厚顏無恥,張口就來的謊話竟能講得如此理直氣壯。
她別開眼,敷衍地應了聲:
“當真?!?/p>
說罷,她立刻轉向那白衣公子,歉然福身一禮,也顧不上多言,便轉身快步離去。
七夕月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