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命,”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足以讓天地變色的決絕,“我——就是命?!?/p>
話音落下的瞬間,異變再生!
咚——!
一聲仿佛積蓄了萬鈞之力的鼓聲,毫無預(yù)兆地從京城中心炸響!
緊接著,咚!
咚!
咚!
咚!
……九城鼓樓,萬鼓齊鳴!
那遲來的鼓聲匯成一股毀天滅地的洪流,聲震云霄,撼動著皇城的每一片琉璃瓦,也敲打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為她剛剛的宣言,獻上最恢弘的禮贊。
當(dāng)夜,一道震驚朝野的圣旨從紫宸宮發(fā)出,送往昭陽殿。
“詔曰:貴妃虞氏,德才兼?zhèn)?,堪為國之棟梁。特許其佩劍入宮,凡涉軍機、國策等密議,皆可列席旁聽。欽此。”
圣旨送到時,虞嫵華正對鏡梳妝。
她聽完宣旨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臉上沒有半分喜色,只淡淡一笑,仿佛早已預(yù)料。
她從首飾盒中取出一支造型繁復(fù)的赤金銜珠步搖,緩緩插入如云的鬢間,搖曳的流蘇在燭光下,折射出一點妖異的、血一般的紅光。
而在紫宸宮的最深處,蕭玦屏退左右,親手將一份已經(jīng)泛黃的密詔殘片投入了燭火之中。
那是他登基之初,為防備各大世家而擬下的“清君側(cè)”名單,上面,虞氏一族的名字赫然在列。
火苗舔舐著紙張,將其化為飛灰。
他望著那裊裊升起的青煙,目光投向昭陽殿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你說燈滅的時候……其實,一直都在點燈的那個人,是你吧?”
窗外,今冬的第一縷雪,悄然飄落。
潔白的雪花無聲地覆蓋了宮墻上早已干涸的血痕,也輕輕掩住了昨夜,虞嫵華在高臺之下,悄悄用指尖在泥土中埋下的那枚早已褪色、繡著蝴蝶的舊帕子。
那是她第一次入宮時,親手為他繡的。
也是這一世,她第一次,為他藏起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