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也許是他絕望的呼喊起了作用,也許是凌朔自己強大的求生意志,那微弱的心跳終于再次頑強地搏動起來。
沈燼虛脫地癱倒在地,大口喘氣,眼淚不受控制地混著汗水流下來,他趕緊用臟袖子擦掉。
【……吵死了……】一個極其微弱的意念飄過,帶著熟悉的嫌棄,卻讓沈燼破涕為笑,心里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了一點地。
“就吵……吵死你……”他低聲罵著,手卻緊緊握著凌朔冰冷的手指,傳遞過去一絲笨拙的溫暖。
等待的過程煎熬無比。沈燼一邊要警惕虎視眈眈的兄弟會,一邊要擔(dān)憂冒險趕路的副官,一邊還要分神維持凌朔的意識。他像一個同時旋轉(zhuǎn)無數(shù)個盤子的雜耍藝人,精神緊繃到了極限。
終于,在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之后!
“禿鷲”猛地從監(jiān)控崗位抬起頭,喊道:“頭兒!有陌生信號接入!識別碼混亂!說是……叫什么‘挖礦能手’?”
來了!
沈燼猛地抬頭,心臟狂跳!
巴頓也立刻看向沈燼。
沈燼強作鎮(zhèn)定,對巴頓說:“是我的人。讓他們進來。按約定,接到我們就走?!?/p>
巴頓瞇著眼看了他幾秒,才對“禿鷲”點了點頭。
幾分鐘后,一陣不太平穩(wěn)的引擎聲由遠及近,一艘看起來破舊不堪、像是隨時會散架的中型醫(yī)療運輸船,歪歪扭扭地穿過廢墟縫隙,艱難地??吭诓贿h處的平臺上。
艙門打開,凱恩和莉亞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兩人臉上都帶著疲憊和焦急,看到沈燼和躺著的凌朔時,臉色瞬間變了。
“指揮官!”
“頭兒!我們來了!”
沈燼看到他們,鼻子一酸,但立刻壓下去,現(xiàn)在不是感慨的時候。他看向巴頓:“鐵砧頭領(lǐng),多謝這幾天的收留。約定好的情報,之后會發(fā)給你們?,F(xiàn)在,我們要走了。”
巴頓抱著胳膊,臉上沒什么表情,目光在沈燼、凌朔以及那艘破船之間掃了幾個來回,忽然咧嘴一笑:“走?當(dāng)然可以。不過……兄弟,你們從老子這兒帶走了點‘土特產(chǎn)’,是不是也該留下點‘紀念品’?”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盯住了沈燼藏著存儲體的胸口。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凱恩和莉亞立刻警惕地摸向腰后的武器。
沈燼的心沉到了谷底,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他緩緩站起身,擋在凌朔身前,雖然渾身是傷,站得卻像一桿寧折不彎的標槍。他看著巴頓,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暴躁,只剩下冰冷的決絕。
“鐵砧,”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我再說一次。那是我們冒死拿到的東西。人,我今天必須帶走。你想留‘紀念品’,可以試試?!?/p>
他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個混合著狠戾和疲憊的笑容。
“看看是你兄弟會的刀快,還是老子臨死前,能拉更多的人墊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