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屠靈坊內(nèi),玄鐵地面冷得刺骨,散落的煉器廢料上還沾著干涸的靈血,風(fēng)卷著鐵銹與血腥氣灌進(jìn)來,吹得沈夜玄色勁裝獵獵作響。
水淵被按在地上,臉頰貼著粗糙的玄鐵碎屑,刺痛難忍,聽著沈夜的話,他心中怒火與不甘交織,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本是穩(wěn)操勝券的局,如今卻淪為階下囚,悔恨如毒蛇般啃噬著心脈。
“我憑什么信你?若我交出玉簡,你依舊栽贓我殺了伊鴻,如何?”水淵咬牙,聲音嘶啞,即便身處絕境,也不愿輕易妥協(xié)。
沈夜腳下靈力微沉,重重踩在水淵背上。“啊——”水淵慘叫出聲,臉頰被玄鐵碎屑磨出鮮血,滲進(jìn)衣領(lǐng)。沈夜俯身,目光輕蔑如刀:“就憑你現(xiàn)在,沒有討價(jià)還價(jià)的資格。”
“沈夜!大不了同歸于盡!”水淵劇烈喘息,眼底閃過瘋狂,“我頂多入鎮(zhèn)魔獄,可你拿不出玉簡,墨淵大人今日便會讓你魂飛魄散!這般算來,還是我賺了!”
“你倒精明?!鄙蛞古查_腳,蹲下身揪住水淵的頭發(fā),迫使他抬頭,眼底翻涌著陰鷙的寒光,“可你忘了,你還有家人——你道侶與稚子,此刻還在靈犀坂的宅院中吧?墨淵今日不殺我,我有的是時(shí)間,先送他們?nèi)ピ犰`淵喂靈鯊?!?/p>
水淵瞳孔驟縮,心底的瘋狂瞬間被恐懼取代——他不怕死,卻不能連累家人。修仙界的爭斗,最忌牽連親眷,可沈夜狠辣,絕不會按常理出牌。
“我說……”水淵聲音發(fā)顫,終是妥協(xié),“玉簡在我臥房的暖玉床墊夾縫中,藏在一枚空心靈玉里?!?/p>
“地址?!鄙蛞棺穯?。
田雄在旁接口,語氣平淡:“靈犀坂一甲1213號。”他與水淵同朝為官多年,對其府邸地址了如指掌。
沈夜抬眼看向張清,張清會意,指尖掐訣,一道青芒閃過,周身泛起淡淡的靈力波動,躬身道:“屬下即刻去取。”話音落,他御使著一道青虹,從屠靈坊破損的屋頂掠出,轉(zhuǎn)瞬消失在天際。
“你與田雄的恩怨,本與我無關(guān)?!鄙蛞蛊鹕恚荒_踹在水淵肋下,靈力震得水淵氣血翻涌,“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偷我府中的玉簡,把我拖進(jìn)這趟渾水?!?/p>
水淵捂著肋下,痛得蜷縮在地,鼻血從指縫溢出,含糊哀求:“玉簡我已告知藏處,求你信守承諾,放過我的家人?!?/p>
“承諾?”沈夜嗤笑,抬腳又踹在水淵腹部,“承諾是對人說的,你在我眼里,不過是條棄犬。死了一位檢察府修士,總要有人擔(dān)責(zé)——說,你為何殺伊鴻?”
“我沒殺……??!”水淵剛開口,沈夜又是一腳踹出,靈力裹挾著勁風(fēng),將他踢得在玄鐵地面翻滾數(shù)圈,身上的道袍被劃破,露出滲血的傷口。
“沒殺?”沈夜步步緊逼,腳下靈力凝聚,踩在水淵的手腕上,“兇器上有你的靈力印記,屠靈坊內(nèi)有你的蹤跡,人證物證俱在,你敢說沒殺?”
“沈夜兄,算了吧。”田雄看著水淵狼狽的模樣,心中泛起一絲不忍——畢竟是多年同僚,即便爭斗不休,也不愿見他如此受辱。
沈夜卻未理會,腳下再加力道,聽得“咔嚓”一聲輕響,水淵的手腕骨骼險(xiǎn)些碎裂?!罢f!找個(gè)理由,為何殺伊鴻!”
水淵痛得眼前發(fā)黑,終于撐不住,嘶啞喊道:“他……他握有我私吞靈晶的罪證,威脅我助他晉升,我一時(shí)失手,殺了他!對,就是這樣!”
沈夜哈哈大笑,蹲下身拍了拍水淵滿是血污的臉頰,語氣冰冷:“識時(shí)務(wù)者為俊杰。鎮(zhèn)魔司有我,檢察府有田堂主,你這樁命案,鐵證如山,就別妄想翻案了?!?/p>
水淵恨恨瞪著他,眼中滿是怨毒,卻無力反駁。
“上禁靈鐐銬?!鄙蛞蛊鹕硐铝睢?/p>
周虎立刻取出玄鐵打造的禁靈鐐銬,快步上前鎖住水淵的手腕——鐐銬上刻著細(xì)密的符文,一扣上,便封印了水淵周身的靈力?!皫レ`舟,看好了,別讓他跑了。”沈夜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