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段世子的請柬。管家捧著燙金帖子,漆封上六脈神劍紋猶帶露水。
馬五德?lián)徇^請柬邊緣,突然大笑出聲,笑著笑著咳出淚來:備車!把小姐那套天水碧襦裙熏上百花香!
暗格里《茶經(jīng)》嘩啦散落,露出夾層的密信——蔡京字跡猙獰如蛇:大婚之日,三萬西夏鐵騎借道茶馬古道。
巳時,馬府角門。
段無咎的玄鐵馬車停在銀杏古樹下,車窗懸著的玉鈴在風(fēng)中輕吟。他今日著一襲月白暗云紋羅衫,腰間束蒼青絲絳,玉冠未戴,任由半束墨發(fā)垂落肩頭。昔日凌厲的眉峰被春陽柔化,袖口銀線繡的蒼山雪紋隨折扇開合若隱若現(xiàn),倒比三年前多了幾分慵懶貴氣。腰間洱海明珠壓著塊龍紋玉佩——這是今晨趙佶親賜的駙馬都尉信物。
角門輕啟,馬芊蕓提著天水碧裙裾碎步而出。晨霧中,穿淺碧色交領(lǐng)襦裙,外罩薄紗披帛,發(fā)間別一支鎏金蝴蝶簪,翅尖懸兩粒南海珍珠,隨步搖顫如墜露。袖口微卷,露出腕上纏的苗銀鈴鏈——正是段無咎當(dāng)年贈的及笄禮。
段。。。段大哥。她指尖觸到車轅又縮回,帷帽垂紗蕩開漣漪,爹爹說寺里新供了尊白玉觀音。。。。。。
段無咎的馬車行駛在汴京城外的金明池畔,春水初漲,桃瓣落滿青石徑,畫舫笙歌隱約蕩過湖面,暮色余韻·春衫薄,二人并排走著,馬芊蕓右手捏著湘妃竹團(tuán)扇,扇面繡的蝶穿牡丹忽被攥出褶皺,指節(jié)因用力泛起青白,卻偏將扇柄抵在唇邊,借點評糖畫遮掩:“這白鷺糖稀……翅膀比三年前蒼山那只畫得笨拙。”
借此馬芊蕓余光偷偷描摹他側(cè)臉,見他袖口雪紋隨折扇輕晃,如月墜洱海般勾人——那是她親手繡的紋樣。
發(fā)間鎏金蝴蝶簪隨她轉(zhuǎn)頭輕晃,翅尖南海珍珠擦過耳垂,像一滴未落的淚。她抬手假意扶簪,指尖卻借機撫過段無咎方才用柳葉掃過的鬢發(fā),將一縷被夜風(fēng)撩亂的青絲別至耳后,動作慢得足夠他看清腕上苗銀鈴鏈每一道纏枝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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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無咎此時微笑著看著馬芊蕓的動作,也看穿了她的矛盾心里,既好氣又好笑,既想放肆打量著他,又恐泄露情愫,借點評糖畫、整理儀容不斷制造觸碰借口。
段無咎此時索性牽起了馬芊蕓的一雙柔荑,月白廣袖滑落半截手腕,掌心覆上她手背時,蒼山雪紋刺繡擦過她指縫,涼意與體溫交融成春澗。他拇指無意識摩挲她虎口舊繭——那是練飄零劍法留下的印記,此刻卻比任何情話更灼人
馬芊蕓手腕上的銀鈴鏈隨手腕輕顫,泠音混著脈搏狂跳。她指尖本能屈起,似要抽離,卻被他指縫間溢出的松香勾住魂魄。那是蒼山巔獨有的冷香,她曾以為此生再難嗅到。。。。。。。。
馬芊蕓起身來到突然足尖輕點,踏著凌波微步掠向桃林,裙裾掃落緋色花雨:“無咎哥哥可還記得,這步法的‘離位踏焰’?”
段無咎折扇一收,縱身追上時故意慢了半拍,任她發(fā)間珍珠拂過自己鼻尖:“芊蕓妹妹當(dāng)年總在‘坎位’崴腳,如今倒把離火卦練得比我還熟?!?/p>
末時末,二人租了艘小舟泛湖。段無咎屈指彈開逼近馬芊蕓的柳枝,袖風(fēng)驚起幾只翠鳥:“你這鈴鏈舊了,改日打副新的,嵌上洱海月長石可好?”
馬芊蕓摘了片柳葉吹響《鷓鴣飛》,曲畢才道:“舊物才襯故人。倒是無咎哥哥這扇墜——”她指尖勾起他扇下青玉環(huán),“怎么還系著三年前我編的劍穗流蘇?”
斜陽將二人身影拉長在船舷,段無咎忽以扇骨輕叩她鬢邊蝴蝶簪:“芊蕓妹妹,你可知蝴蝶簪在汴京是定情之物?”
風(fēng)起,珍珠與流蘇糾纏,她笑而不答,只將糖畫白鷺拋入湖心,驚碎滿池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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