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飛一把按住要起身的趙鐵軍:別動!他輕輕撥開火堆,讓火光更亮些,是狼群。
林子里,一雙雙綠瑩瑩的眼睛時隱時現(xiàn),像飄忽的鬼火。粗重的喘息聲和爪子扒地的沙沙聲越來越近,聽得人后脊梁發(fā)涼。
管彤彤一把攥住曹云飛的胳膊,指甲都快掐進(jìn)肉里了:云。。。云飛哥。。。
別怕。曹云飛反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另一只手悄悄摸上了獵刀,狼怕火,不敢過來。說著往火堆里添了幾塊松明子,火苗地竄起老高。
靳從起哆哆嗦嗦地摸槍,被曹云飛一個眼神制止了:別開槍!槍聲一響,狼群受了驚更麻煩。
狼群已經(jīng)圍了上來,借著火光能看清領(lǐng)頭的是頭灰毛老狼,左耳朵缺了半拉,一看就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主兒。它蹲在離火堆十來步的地方,歪著頭打量這幾個人類,眼神冷得像冰。
曹云飛慢慢從懷里掏出個骨質(zhì)的哨子,對三人低聲道:捂上耳朵。
嗚——嗷——
那哨聲竟跟狼嚎一模一樣,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更絕的是,曹云飛還變換著調(diào)子,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活像是在跟狼群對話。
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那頭老狼竟然也跟著仰脖子嚎了一嗓子,然后慢慢往后退去。其他狼見狀,也紛紛退入黑暗中,綠眼睛一個接一個消失。
我滴媽呀!趙鐵軍長舒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全濕透了,曹哥,你剛才那是。。。
狼哨,曹云飛把哨子收好,我太爺爺傳下來的。老輩跑山人都懂幾句,剛才我是在告訴它們,這地盤是我們的,井水不犯河水。
管彤彤崇拜地看著他,眼睛亮得像星星:云飛哥,你咋啥都會?。?/p>
那是!靳從起與有榮焉地挺起胸膛,要不咋是我大哥呢!
曹云飛笑著往火堆里又添了幾塊柴:都睡吧,我守上半夜,從起守下半夜。說著從背簍里取出個小布包,往火堆四周撒了些粉末,這是硫磺粉,防蛇蟲的。
窩棚里,管彤彤蜷縮在最里面,身上蓋著曹云飛的棉襖。趙鐵軍和靳從起很快打起了呼嚕,一個比一個響,跟比賽似的。
曹云飛坐在火堆旁,時不時添根柴。月光透過樹梢灑下來,在林間鋪了一層銀霜。遠(yuǎn)處偶爾傳來幾聲狼嚎,但已經(jīng)離得很遠(yuǎn)了。
后半夜靳從起起來換班時,發(fā)現(xiàn)曹云飛還在守夜。云飛哥,你咋不叫我?他揉著眼睛嘟囔。
噓——曹云飛指了指窩棚,讓他們多睡會兒。說著從火堆里扒拉出幾個烤得焦香的土豆,吃點,守夜容易餓。
靳從起接過土豆,燙得在兩手間倒來倒去:云飛哥,你剛才吹的那個調(diào)調(diào)。。。能教我不?
想學(xué)?曹云飛往他身邊挪了挪,得先學(xué)會用肚子運氣,不能光靠嗓子。說著抓起靳從起的手按在自己腹部,感受這兒,得用丹田勁兒。
倆人頭碰頭地練了半宿,到天亮?xí)r靳從起已經(jīng)能吹出個大概了。就是那動靜吧,一會兒像老牛叫,一會兒像貓發(fā)情,逗得剛醒的管彤彤笑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