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完全籠罩洛陽城時,俊輝和雅萱終于抵達預訂的民宿。那是一座藏在老街深處的老式院落,朱紅色的木門上掛著兩盞紅燈籠,暖黃的光透過燈籠紙灑下來,將門前的青石板路映得泛著柔和的光暈。推開木門,院子里種著幾株月季,枝葉間還掛著未收的衣物,晾衣繩上的水珠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處處透著家的煙火氣。
“你們來啦!快進來坐,剛給你們燉好的連湯肉片,趁熱喝?!崩习迥锵抵榛▏箯膹N房走出來,手里端著兩個白瓷碗,碗里的連湯肉片飄著濃郁的香氣,粉絲、肉片和青菜在湯里沉浮,熱氣裊裊地往上冒?!斑@湯是洛陽水席里的經典菜,晚上天涼,喝了暖身子?!崩习迥锇淹敕旁谠鹤又醒氲氖郎希洲D身拿來兩雙筷子,笑著說,“你們先喝著,有什么需要再喊我?!?/p>
兩人在石凳上坐下,雅萱率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溫熱的湯汁滑進喉嚨,胡椒的辛香與肉片的鮮美在嘴里散開,瞬間驅散了傍晚的涼意。她抬頭看向俊輝,眼里滿是驚喜:“這湯也太好喝了吧!比中午在餐館喝的還入味,果然還是民宿的家常菜更地道?!?/p>
俊輝看著她被熱氣熏紅的臉頰,眼底滿是溫柔,也跟著舀了一勺湯:“嗯,老板娘的手藝確實好。其實住民宿比住賓館好,更有煙火氣,還熱鬧?!彼D了頓,目光落在她泛紅的唇上,聲音放得輕柔,“特別是……咱們住的房間離得近,想找你說話也方便。”
雅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深意,臉頰瞬間更紅了。她拿起筷子輕輕敲了敲他的手背,帶著點嗔怪:“李俊輝,你又耍流氓!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嘴上這么說,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指尖碰到他手背時,還悄悄多停留了幾秒。
兩人邊喝湯邊聊天,院子外傳來老街夜市的喧囂——有小販叫賣牡丹餅的吆喝聲,有食客碰杯的歡笑聲,還有孩童追逐打鬧的嬉笑聲。近處的草叢里,蟲鳴此起彼伏,與遠處的喧囂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鮮活的市井夜畫。雅萱小口啜飲著湯,偶爾夾起一塊肉片,眼神里滿是滿足:“要是每天都能喝到這么好喝的湯,就算讓我天天來洛陽我都愿意?!?/p>
“那以后咱們有空就來,住這家民宿,喝老板娘做的連湯肉片,再去老街逛夜市?!笨≥x笑著說,心里卻悄悄記下了她的話——他想,以后不管去哪里旅行,都要帶著她,把她喜歡的風景和美食,一一裝進回憶里。
吃過飯,兩人沿著民宿外的老街散步。夜晚的老街比白天更熱鬧,燈籠和霓虹燈將街道照得燈火通明。路邊的小攤鱗次櫛比,有賣牡丹餅的、賣糖畫的、賣洛陽鏟工藝品的,還有現(xiàn)做現(xiàn)賣的不翻湯小攤,香氣彌漫在整條街道。雅萱被一個賣牡丹餅的小攤吸引,老板娘熱情地遞過一塊剛出爐的牡丹餅:“姑娘嘗嘗,剛做的,里面夾的是牡丹花瓣餡,甜而不膩?!?/p>
雅萱接過牡丹餅,輕輕咬了一口,滾燙的甜餡瞬間燙到了舌頭,她趕緊吐著舌頭呼氣,模樣格外可愛??≥x見狀,趕緊拉著她走到旁邊的糖水鋪,點了兩碗冰鎮(zhèn)酸梅湯:“快喝點酸梅湯緩解下,跟你說過多少次,吃東西別著急,沒人跟你搶。”
他接過老板遞來的酸梅湯,小心翼翼地幫她吹涼杯子外壁,才遞到她手里:“慢點喝,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別冰到牙。”雅萱小口啜飲著酸梅湯,酸甜的口感瞬間中和了舌尖的灼熱,她抬頭看向俊輝,眼里滿是依賴:“還是你細心,要是我一個人,肯定要被燙得不輕。”
俊輝看著她小口喝湯的樣子,晚風輕輕吹起她的發(fā)梢,燈籠的光落在她臉上,柔和得像一幅畫。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夜晚真好——沒有實驗室里儀器運轉的嘈雜聲,沒有趕實驗報告的焦慮,只有她在身邊,連晚風都帶著淡淡的甜味,連空氣都變得格外溫柔。他掏出手機,悄悄拍下這一幕,照片里的雅萱捧著酸梅湯杯子,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背景是熱鬧的老街夜市,滿是生活的煙火氣。
兩人沿著老街慢慢走,雅萱手里拿著剛買的牡丹餅,時不時咬一口,俊輝則跟在她身邊,幫她擋開擁擠的人群。路過一家賣胡辣湯的小店時,雅萱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店里亮著的燈說:“明天早上,咱們還來這里喝胡辣湯吧?今天早上喝的那家太辣了,這家看起來好像更溫和些?!?/p>
“好啊,都聽你的?!笨≥x笑著點頭,心里滿是寵溺——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愿意滿足,哪怕只是再喝一碗胡辣湯。
回民宿時,已經快到十點。老板娘正在院子里收衣服,看見他們回來,笑著叮囑:“晚上要起風了,睡覺的時候記得蓋好被子,別著涼了。”俊輝連忙“哎”了一聲,目光無意間瞥見雅萱手里攥著的牡丹餅包裝袋,突然說:“明天咱們去買兩盒牡丹餅帶回去吧,給車間的同事們嘗嘗,讓他們也感受下洛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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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毖泡嫜劬σ涣?,抬頭看向他,眼里的光比門廊上的燈籠還要明亮,“順便……再去喝碗胡辣湯,就當是給洛陽之行畫個圓滿的句號?!?/p>
俊輝笑著點頭,看著她轉身回房的背影。雅萱的房間就在他隔壁,她推開門時,還回頭沖他揮了揮手:“晚安,明天記得早點叫我?!?/p>
“晚安,放心吧,我定鬧鐘?!笨≥x站在原地,看著她關上房門,心里滿是柔軟。他抬頭望向夜空,洛陽的夜色格外清朗,星星在墨藍色的天空中閃爍,像撒了一把碎鉆。他突然覺得,這洛陽的夜色,好像比別處更溫柔些,大概是因為,身邊有了想要珍惜的人,連平凡的夜晚都變得格外有風情。
回到房間,俊輝躺在床上,卻沒有絲毫睡意。他拿出手機,翻看著今天在白園和龍門石窟拍的照片,雅萱的笑臉、牽手的瞬間、詩碑前的專注,每一張都充滿了回憶。他想起下午在白園,雅萱念《長恨歌》時眼里的向往,想起她被風吹起的發(fā)梢,想起她踮腳夠竹葉時的可愛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他又翻到剛才在老街拍的照片,雅萱捧著酸梅湯的樣子格外溫柔。他把這張照片設成手機壁紙,才放下手機,閉上眼睛。腦海里卻開始規(guī)劃明天的行程——早上喝胡辣湯,買牡丹餅,然后收拾行李去車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桂林。一想到接下來還要和雅萱一起去桂林看山水,一起去遇龍河釣魚,他的心里就充滿了期待。
窗外的風輕輕吹過,帶著月季的花香和老街的煙火氣。俊輝漸漸進入夢鄉(xiāng),夢里是洛陽的夜色,是雅萱的笑臉,是兩人手牽手走過的老街,是滿是風情的民宿夜晚。他知道,這場洛陽之行,不僅留下了牡丹的絢爛、石窟的震撼、美食的香甜,更留下了他和雅萱之間越來越深的羈絆,而這份羈絆,會隨著接下來的旅程,變得更加牢固,更加珍貴。
第二天清晨,鬧鐘還沒響,俊輝就醒了。他輕輕敲了敲雅萱的房門,很快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硭幕貞扇耸帐昂眯欣?,與老板娘道別后,便朝著胡辣湯店的方向走去。洛陽的清晨,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新的旅程即將開始,而屬于他們的“夜與風情”,也將成為洛陽之行中最溫暖的回憶,永遠留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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