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慶濱剛掛了母親的電話,指尖還停留在冰涼的屏幕上,胸口的憋悶卻半點沒散。
此前聽同事議論學區(qū)房時,他總覺得那是遙遠的話題,自家現(xiàn)住的房子雖有貸款,但數(shù)額不大,尚能應付。
可當為了女兒甜心的上學問題親自跑了幾趟中介后,他才真正體會到“一個頭兩個大”的滋味。
“媽,我是真沒辦法了?!彪娫捓?,吳慶濱的聲音滿是無奈,“安蕊說,您不幫我們,誰還能幫?安家長輩都答應出五十萬了?!?/p>
母親那邊立刻來了勁,又唱起了難唱的曲:“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孝順?就知道啃老?!?/p>
吳慶濱正頭疼,安蕊一把接過手機,語氣帶著克制的委屈:“媽,我們是真為難。都是您的兒子,您能給小兒子湊錢買房,怎么到我們這就不一樣了?慶濱每個月給您轉的錢,算到現(xiàn)在恐怕也不止五十萬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母親的聲音明顯弱了下去,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安蕊啊,我還以為你不清楚這些。要不這樣,以后慶濱不用給我轉錢了,你們的事……還是自己多想想辦法,別總想著靠老人?!?/p>
掛了電話,安蕊長長嘆了口氣,看向吳慶濱:“慶濱,我算看明白了,你媽是真不怎么疼你。同樣是兒子,差距也太大了。要不是學區(qū)房這事兒,我還蒙在鼓里?!彼D了頓,眼神變得堅定,“別指望你家了,我們只能靠自己?!?/p>
吳慶濱何嘗不明白,這通電話里藏著丈母娘邱鳳琴的良苦用心——就是要讓他們徹底看清現(xiàn)實。他望著安蕊,點了點頭。
“從下個月起,你工資全交給我,咱們得精打細算?!卑踩餂]打算退縮,“學區(qū)房的事提上日程,爭取今年就解決。”
吳慶濱心里暗嘆,丈母娘是真厲害。邱鳳琴早把自己的工資貼進了小家庭,連日常生活費都是她在出,還總說:“你們的錢存著,留著給甜心買學區(qū)房?!?/p>
“甜心”是岳母給孩子取得小名,當那天岳母和吳慶濱帶著安蕊去醫(yī)院做檢查,六十多歲專家邊檢查邊問話,得知岳母曾經(jīng)是做過文工團,一見如故,告訴岳母安蕊將來會生個女孩。
當天岳母也很高興當即給肚子里的外孫女取了小名“甜心”。吳慶濱也很喜歡女孩,但他知道他爸媽都有些重男輕女,通了幾次電話,他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媽媽。
吳慶濱想,既然把消息告訴自己家人,他們不會高興,那就不說,雖然沒打算他們能跟自己一樣,但是也不想聽那么那些遺憾的語氣。
坦白說,一面對自己家的人,他就有些有氣無力,跟他們講道理說不通。
他一首認為這不是文化程度不同,而是心里問題,思維問題。
他的媽媽其實是小學老師,但是他媽媽就是一味偏愛弟弟,他這個哥哥不想和弟弟搶什么,實際上家里也沒什么值得去搶的。但是媽媽從他這里要的錢,是要給弟弟買房子,他有些想不通。
“業(yè)余時間也安排看房吧。”安蕊說著,己經(jīng)開始盤算,而她心里清楚,多數(shù)時候,還是得她和母親邱鳳琴跑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