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脈船的船艙里飄著淡淡的艾草香,混合著剛退去的水煞腥氣。李守一蹲在案前,手里攤著從陰煞教左使身上繳獲的地煞令,金色的陽泥還在紋路上泛光,七十二局的凹槽清晰可見。陳平安靠在艙壁上,正用布擦護(hù)徒杖上的水跡,綠光順著杖身慢慢爬,修復(fù)著剛才打斗留下的小裂紋;江雪凝則坐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整理林九的《地煞令解》手稿,生怕被海風(fēng)刮走一頁。
“之前從左使懷里掉的信箋殘片,還能拼上嗎?”李守一突然抬頭,想起那半張寫著林九字跡的紙,“上面只提到‘蓮娘并非叛徒,是我錯(cuò)信’,要是能找到另一半,說不定能知道當(dāng)年的全部真相?!?/p>
江雪凝搖搖頭,把殘片遞過來:“紙邊都脆了,字也快褪色了,我用純陰血意護(hù)著才沒散,想拼全太難。不過……”她突然想起什么,從隨身的布包里掏出個(gè)舊包裹,“之前從玄正堂帶出來的林九前輩遺物,還沒仔細(xì)翻,這里面有個(gè)繡著艾草的布包,說不定有線索?!?/p>
包裹是土布做的,邊角都磨白了,上面繡著株小小的艾草,是林九常用的標(biāo)記。李守一小心地打開,里面除了半塊用過的還魂草、幾張泛黃的符紙,還有個(gè)未封口的信封,信封上沒寫收信人,只在右下角畫了個(gè)小小的“玄”字——是周玄通的名字縮寫!
“是寫給玄通的信!”李守一的手突然頓住,指尖碰到信紙時(shí),能感覺到里面裹著淡淡的血印氣息,是林九的陽氣,“而且沒寄出,看紙的泛黃程度,最少有十年了,正是當(dāng)年青竹村出事的時(shí)候!”
江雪凝趕緊湊過來,用純陰血意輕輕掃過信紙,防止字跡褪色。李守一慢慢展開,只見上面的字跡潦草得幾乎認(rèn)不出,墨水暈開了好幾處,顯然是寫的時(shí)候手在抖,字里行間滿是悔恨:
“玄通吾弟:見字如面。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時(shí),或許我已不在。十年前,地煞門的人找到青竹村,說要帶你去煉‘血煞蠱’,說你是‘極陰命格’,能成他們的‘煞童’。我慌了,我知道地煞門的手段,被抓去的孩子沒有一個(gè)能活下來。
我只能騙你,說要去舉報(bào)你私藏聚魂果——我想讓茅山把你關(guān)在戒律堂,至少能護(hù)你周全,避開地煞門的爪牙??晌覜]告訴你真相,我怕你性子急,會跑去跟地煞門拼命,更怕你知道后,會恨我這個(gè)‘告密者’。
可我沒想到,地煞門的人會故意告訴你‘是我舉報(bào)你娘’,會把所有罪名推到我身上。我看到你眼里的恨時(shí),我想解釋,可我不能——一旦說出地煞門要抓你,他們會換更狠的法子。我只能看著你離開青竹村,看著你一步步墮入魔道,看著你練血契術(shù),看著你恨了我十年。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嬸娘(周玄通母親),更對不起青竹村的人。我以為我的‘保護(hù)’能救你,卻把你推向了更深的火坑。如果有來生,我寧愿自己被地煞門抓去,也不愿再讓你受這份苦。
林九絕筆”
信紙讀到最后,李守一的聲音已經(jīng)哽咽,眼淚滴在字上,暈開了淡淡的墨痕。船艙里靜得能聽到外面的海浪聲,陳平安靠在艙壁上,握緊了護(hù)徒杖,眼眶也紅了:“這老林頭……怎么就不跟玄通說清楚啊!明明是為了護(hù)著他,卻落得個(gè)兄弟反目的下場,太冤了!”
“他是怕玄通沖動(dòng)?!苯┠p輕擦了擦眼角,“玄通當(dāng)年才十五歲,性子又倔,要是知道地煞門要抓他,肯定會跟人拼命。林九前輩是想護(hù)他,只是用錯(cuò)了法子,也沒想到地煞門會故意挑撥?!?/p>
就在這時(shí),船外突然傳來“嘶嘶”的怪響!像是無數(shù)只蟲子在飛,還裹著股熟悉的煞味——是陰煞教的“煞鴉”!陳平安趕緊沖到艙門口,掀開簾子一看,只見幾十只黑鴉從霧里鉆出來,鴉爪上纏著淡黑的煞,還抓著些綠色的小苗,往陽脈船的帆上撲!
“是陰煞教的飛煞探子!”陳平安舉起護(hù)徒杖,綠光往煞鴉上掃,“它們爪上的是聚魂果苗!之前在黑風(fēng)寨見過,能吸煞生苗,別讓苗掉在船上!”
李守一趕緊把信收進(jìn)布包,拔出七星劍沖出去,胸口的七星血印亮了,紅光往煞鴉群掃:“雪凝!用純陰血意封船帆,別讓煞沾上去!陳師兄,幫我擋左邊的鴉群!”
江雪凝也跟著沖出來,純陰血意往船帆上纏,形成層淡紅的屏障,煞鴉剛碰到屏障就“滋滋”響著掉在地上??蛇€是有幾只漏網(wǎng)的,鴉爪上的聚魂果苗掉在甲板上,剛碰到煞,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芽,藤蔓往船板里鉆!
“快燒了苗!”李守一趕緊往苗上扔了張陽脈符,符紙炸開的金光瞬間把苗燒得“滋滋”響,化成了黑煞,“這苗能吸煞生長,陰煞教肯定在培育它們,用來給南極的血煞藤蔓供能!”
沒一會兒,煞鴉就被打退了,掉在甲板上的聚魂果苗也燒干凈了,只留下幾粒綠色的種子,沾著淡淡的煞液。陳平安撿起一粒,放在手里看:“這種子比之前在黑風(fēng)寨見的更飽滿,顯然是用煞能培育過的。陰煞教把它們放在煞鴉身上,是想讓苗在船上扎根,毀了我們的陽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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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一也撿起一粒,用血印陽氣輕輕掃過,能感覺到種子里裹著的煞能:“下一章的‘聚魂果苗?煞能培’,說的就是這個(gè)!陰煞教培育這些苗,就是為了給南極的血煞藤蔓提供煞能,讓藤蔓更快成熟,好裹住冰煞核!”
江雪凝把種子放進(jìn)艾草香囊里,用純陰血意封住囊口:“艾草能壓著煞能,不讓種子發(fā)芽。我們得盡快趕到南極,找到它們的培育點(diǎn),絕不能讓藤蔓成熟!不然冰煞核被裹住,滅世煞局就真的要成了!”
李守一點(diǎn)點(diǎn)頭,把寫給周玄通的信小心地放回布包,貼身藏好:“這封信,我會好好收著。等我們解決了陰煞教,我會把它埋在青竹村的老槐樹下,讓玄通和林九前輩的恩怨,徹底了結(jié)?!?/p>
陽脈船繼續(xù)往南極方向開,海浪拍打著船板,像是在為他們加油。船艙里,林九的信安靜地躺在布包里,承載著十年的悔恨與無奈;甲板上,裝著聚魂果種子的艾草香囊泛著淡淡的紅光,提醒著他們前方的兇險(xiǎn)。
沒走多久,遠(yuǎn)處突然傳來陣詭異的鼓聲——是陰煞教的“聚煞鼓”!鼓聲裹著煞,往陽脈船的方向傳,顯然是在召喚更多的煞兵。李守一握緊七星劍,胸口的血印亮了點(diǎn):“陰煞教的大部隊(duì)快到了!我們得加快速度,在他們之前找到冰煞核和聚魂果培育點(diǎn)!”
眾人都握緊了手里的武器,眼神堅(jiān)定地望著南極的方向。他們知道,一場圍繞聚魂果苗、血煞藤蔓、冰煞核的終極對決,即將在南極的冰原上拉開序幕,而林九的悔恨與遺憾,也將在這場對決中,得到最終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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