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堂的艾草燈比往常亮了三倍,護心碑的金光順著碑基往四周漫,把堂內(nèi)最后一絲散煞逼到角落。張啟明蹲在案前,手里捏著張泛綠的傳訊符——是李守一從南海發(fā)來的,符上還沾著淡淡的海水腥氣,字里行間透著急:“速接聚魂果種子,以陽脈陣培育,查其煞能用途,南極需此線索破局?!?/p>
“小吳!把之前留的陽脈銅網(wǎng)搬過來!”張啟明趕緊喊,手里已經(jīng)翻出林九的《草木煞解》手稿,“再取三斤艾草陽泥、半罐還魂草汁,種子怕煞又需煞養(yǎng),得用‘陽脈聚煞陣’控著,不然要么枯了,要么瘋長咬人!”
小吳扛著銅網(wǎng)跑進來,額頭上還在冒汗:“張醫(yī)生,剛從后山接了種子,用艾草囊裹著,里面的煞氣都快把囊撐破了!你看這籽,比普通聚魂果籽大一圈,還泛著綠光呢!”
張啟明接過布囊,打開一看,三粒聚魂果種子躺在里面,表皮爬著細密的黑紋,像吸了煞的血管,指尖剛碰到,就感覺到股活泛的煞意往指縫鉆——比黑風寨見的野苗兇三倍,顯然是陰煞教用煞能喂出來的。
“陣基得布在護心碑旁,借碑的陽氣壓著煞!”張啟明趕緊動手,先在案上撒了圈艾草陽泥,把種子按在泥圈里,再用銅網(wǎng)罩住,最后往網(wǎng)角貼了四張純陽符,“陽脈聚煞陣,外陽內(nèi)煞,陽守根、煞養(yǎng)苗,這樣既能讓苗吸煞長,又不會被煞控!”
符紙“嗡”的一聲亮了,銅網(wǎng)泛著淡金的光,泥圈里的種子突然“咔”地裂了道縫!嫩綠色的芽尖鉆出來,頂著點黑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高長——才半炷香的功夫,就長到了半尺高,藤蔓上還結(jié)了兩個小小的花苞,黑紋在藤上爬,像活蛇似的。
“長得也太快了!”小吳湊過來,手里的桃木牌突然晃了晃,紅光往藤蔓上探,“這藤還吸護心碑的煞?剛才碑的金光都淡了點!”
張啟明趕緊往泥圈里倒了點還魂草汁,金色的汁剛碰到根須,藤蔓突然“嘶”地縮了縮,黑紋淡了點:“正常!它靠煞活,護心碑的煞最純,自然往這邊吸。不過得控制量,再吸下去碑的陽氣該不夠擋陰兵通道了……”
話沒說完,藤蔓突然瘋狂抖動!花苞“啪”地炸開,不是預想中的白花,而是裹著黑煞的小果雛形,藤尖突然往小吳的手戳去——是被護心碑的陽氣激得失控了!
“小心!”張啟明趕緊往藤上貼了張陽脈符,紅光順著藤蔓爬,逼得藤尖往回卷,“它怕純陽氣!小吳,往銅網(wǎng)上再纏圈陽脈絲,別讓它再瘋!”
小吳剛纏好絲,玄正堂的門突然“哐當”一聲被撞開!三個陰煞教弟子舉著黑木杖沖進來,杖頭的纏魂絲往銅網(wǎng)抓:“把聚魂果苗交出來!教主說了,誰動這苗,誰就得死!”
“來得正好!”張啟明抓起案上的還魂草汁,往弟子臉上潑,“想搶苗?先嘗嘗還魂草的滋味!這汁能化你們的煞,看你們還怎么用纏魂絲!”
只剛碰到弟子,他們身上的煞就“滋滋”響著冒白煙,纏魂絲軟得像面條。小吳趁機舉著桃木牌沖上去,紅光往弟子胸口掃:“敢闖玄正堂?當我們茅山?jīng)]人了是吧!”
沒一會兒,三個弟子就被按在地上,其中一個還在掙扎,懷里掉出個黑瓷瓶——里面裝著淡黑的煞液,是陰煞教用來喂苗的!張啟明撿起瓶子,往藤蔓的根須旁倒了點,奇跡發(fā)生了:原本狂躁的藤蔓突然安靜下來,黑紋慢慢展開,小果雛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泛著淡淡的綠光,煞意卻溫順了不少。
“原來得用陰煞教的煞液喂!”張啟明眼睛一亮,趕緊又倒了點,“它是被陰煞教養(yǎng)熟的,認這煞液的味!小吳,把這弟子押下去,讓他吐更多煞液的配方,我們得讓苗結(jié)出果來,李守一還等著線索呢!”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張啟明守在陣旁,每隔半個時辰喂次煞液,藤蔓長得更壯了,兩個小果長到了拳頭大,表皮的黑紋變成了淡綠,像裹了層薄冰。就在果子快成熟時,護心碑突然“嗡”地晃了晃,碑后傳來陣微弱的魂息——是周玄通母親的魂體!她被安置在碑后養(yǎng)魂,剛才的打斗聲把她驚醒了。
“張醫(yī)生……那果子……能讓我看看嗎?”周玄通母親的魂體飄過來,聲音還很虛弱,“我好像……在夢里見過這果,說能顯……顯亡者的記憶……”
張啟明心里一動,趕緊摘下一顆熟果:“您試試?用魂氣碰一下,要是真能顯記憶,說不定能想起十年前蓮娘的事!”
魂體的指尖剛碰到果子,果子突然“啪”地裂開!淡綠色的光裹著魂體,往半空中聚成個模糊的畫面——是十年前的青竹村破廟!
畫面里,蓮娘穿著粗布裙,手里攥著張紙,對著林九急得哭:“他們要煉陰兵!用地煞門的‘黃泉煉魂術(shù)’,把青竹村的魂都煉了當兵!我要是不答應,他們就抓玄通煉血煞蠱!林九,你得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