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41章 調(diào)整之后的全力出擊（第1頁）

雷煌剛抬起腳，地面突然震動。

震動是從地底傳來的，像是有什么東西要醒來。他沒有停下，掌心的電流已經(jīng)滿到極限，順著地面裂縫鉆進去。電光在石頭上炸開細小的裂痕，像蜘蛛網(wǎng)一樣散開。他感覺到裝置的轉(zhuǎn)動慢了一下——就是現(xiàn)在。

他雙手猛地拍向地面。

藍白色的電光一下子爆發(fā)，順著裂縫沖進裝置底部。電流撞上正在展開的金屬環(huán)，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原本平穩(wěn)上升的機械結(jié)構(gòu)頓了一下，軌道卡住半秒。這半秒沒法重啟系統(tǒng)，但足夠打斷它的節(jié)奏?？諝饫镉袩沟奈兜溃麄€遺跡好像都在顫抖。

艾德琳咬破嘴唇，抬手扯下脖子上的導管。

血順著她的脖子流下來，滴在身上的裝甲上。血液碰到裝甲表面，竟然泛起淡淡的藍光，像是被什么古老的東西認出來了。她把手插進胸口的裝甲縫隙，用力一掰，肩甲碎了。金屬斷裂的聲音很清脆，像是甩掉了一層不屬于自己的殼。她撿起一塊碎片，在手掌劃了一道。血立刻涌出來，她用手指蘸著血，在空中畫了一個三角套圓的符號。畫完那一瞬間，空氣輕輕晃動，像是撕開了一層看不見的膜。

這是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才能啟動的“斷界印”，能短暫撕開現(xiàn)實和虛界的屏障。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聲音很?。骸皵噫?，啟靈?！?/p>

凱莉斯靠在墻邊，背后的骨翼裂得更厲害了。那些晶體是她意識的延伸，現(xiàn)在因為用得太狠，快要碎了。她抬起手，指尖貼住眉心?？吹降漠嬅娑际侵赜埃^去和未來的片段混在一起：她看見雷煌倒下，也看見他站起來；看見艾德琳變成光消失，又見她站在一朵巨大的機械花中間。她聽見雷煌的心跳，一下一下，很穩(wěn)。她也聽見艾德琳的呼吸，短但不亂。她閉上眼，不再看未來，只感受這兩人的節(jié)奏。

她的手指輕輕一抖。

這一抖，像是撥動一根弦，把最后一點預知之力送進時間里。不是預測，而是選定——從無數(shù)可能中，強行定下一條他們還能走的路。

雷煌明白了。

他站起身，張開雙臂，電流從皮膚下竄出，在頭頂轉(zhuǎn)成漩渦。磁場被拉成漏斗形，正對裝置核心。他的身體經(jīng)過多次改造，神經(jīng)接口連著脊椎、四肢和大腦。每次釋放能量，肉體會撕裂又再生。此刻，他的血管在皮下發(fā)藍光，像體內(nèi)流的不是血，而是電。

艾德琳把手按進自己傷口，把血和力量一起擠出去。那團發(fā)光的東西飛向雷煌的磁場中心，像一顆燃燒的種子。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呼吸變淺，但她沒停。這一擊不只是攻擊，也是一種獻祭——凡人想碰神的力量，代價就是命。

光團撞進磁場漩渦的那一刻，凱莉斯睜開了眼。

她的骨翼猛地一震，碎裂的晶體射出一道藍光，打在艾德琳的光團上。那是她最后的預知信息，凝聚了所有剩下的力量。光團瞬間加速，嵌進磁場中心。三股力量纏在一起，變成一股螺旋沖擊波，直沖裝置心臟。

裝置的黑色凹槽突然收縮。

銀灰色的液體金屬從里面涌出，像活的一樣鋪開，擋住攻擊。這不是普通材料，是能自己重組、吸收能量的納米集群。守衛(wèi)的殘骸也開始動，斷肢在地上爬，拼成新的擋板。金屬關(guān)節(jié)咔咔響，六具軀體圍成一圈，擋住核心。

雷煌大吼一聲，沖了上去。

他的左臂撞上液態(tài)金屬膜，表面立刻冒煙燒焦。高溫穿透防護，肌肉開始碳化。他沒退，反而往前頂。肘部傳來撕裂聲，神經(jīng)接口滲血，但他撐住了，在膜上撕開一道口子。每前進一厘米都很艱難。他的右眼義體不斷閃警告：“神經(jīng)負荷97%……98%……即將超載?！?/p>

他不在乎。

艾德琳的光矛緊跟著穿過缺口，撞上守衛(wèi)防線。第一具被穿透，胸口炸開，露出里面的紫色線路；第二具炸裂，碎片四濺，有一塊劃過凱莉斯的臉，留下血痕；第三具倒下時歪了位置。防線出現(xiàn)不到兩秒的空隙。

凱莉斯抓住機會，把最后一絲預知投進去，鎖定了核心位置。她額頭出血，鼻子也開始流血——這是腦子快撐不住了。但她笑了，笑得很輕，像是終于完成了等了很久的事。

雷煌的磁場漩渦立刻調(diào)整方向，像鉆頭一樣狠狠扎進裝置內(nèi)部。

轟！

整個空間晃了一下。天花板掉灰，遠處的柱子接連倒塌，浮游炮臺失去平衡，摔進裂縫。裝置外殼的光大片熄滅，只剩幾條紫線還在閃。里面?zhèn)鱽斫饘贁嗔训穆曇?，像齒輪壞了，又像鎖鏈終于斷了。守衛(wèi)全部僵住，眼中的紫光閃了閃，徹底滅了。它們曾是守護者，現(xiàn)在只是廢鐵。

雷煌單膝跪地，左手撐住地面。

他的手臂焦黑，袖子沒了，露出滿是傷疤的皮膚。那些疤記錄著他一次次失敗。神經(jīng)接口還在滴血，但他沒松手。電流繼續(xù)壓著裝置，不讓它恢復。他知道，只要停一下，一切都會重來。

艾德琳坐在一堆殘骸上，項圈裂開，邊緣冒煙。她嘴角有血，手指還扣在裝甲的按鈕上。眼睛睜著，不敢閉。她知道還沒結(jié)束。她不敢昏過去——一旦失去意識，體內(nèi)的力量會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