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漫長而激烈,直到兩人都幾乎窒息才稍稍分開。額頭相抵,鼻尖相觸,灼熱的氣息噴在彼此的臉上。路遠的眼中燃燒著尚未熄滅的火焰,緊緊盯著林靜。她的雙唇被吻得紅腫水潤,臉頰緋紅,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水光瀲滟,帶著一絲迷離和尚未散盡的激情。
無需任何言語。路遠再次低下頭,這一次,他的吻不再像狂風驟雨,而是如同細膩的春雨,溫柔而綿密地落在她的眉心、眼瞼、鼻尖……最后再次覆上那誘人的唇瓣,輾轉(zhuǎn)吮吸,帶著無盡的憐惜和珍重。
林靜閉上眼,仰起頭,承受著他溫柔而堅定的愛撫,喉嚨里發(fā)出小貓般滿足的細微嗚咽。她的身體在他的懷中徹底放松下來,像一株終于找到依附的藤蔓。
簡陋的房間里,爐火的光芒溫柔地跳躍著。兩張行軍床被無聲地拼在了一起。粗糙的軍綠色被褥下,兩個傷痕累累、疲憊不堪卻又被巨大激情點燃的身體,終于徹底地、毫無保留地貼合在一起。彼此的體溫是最好的良藥,驅(qū)散了山區(qū)的寒冷,也驅(qū)散了連日來的恐懼與絕望。在汗水與喘息交織的旋律中,在靈魂與肉體最深處的碰撞與交融里,他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身處何地,忘記了一切束縛。只有彼此的心跳、體溫和深入骨髓的占有與交付,才是此刻唯一的真實。
在這個冰冷的隔離點里,他們用最原始的方式,確認了彼此的存在,也點燃了生命中最灼熱的光亮。
當隔離期進入后半段,林靜的體力在路遠無微不至的照顧下逐漸恢復(fù),高燒徹底退去,只剩下些許咳嗽和虛弱時,這個簡陋的“囚籠”,竟意外地變成了一個只屬于他們兩人的、隔絕塵世的秘密花園。
窗外是廢棄操場上瘋長的荒草,遠處是沉默的群山。窗內(nèi),爐火散發(fā)著穩(wěn)定的暖意,將簡陋的房間烘烤得干燥而舒適。時間仿佛被拉長、凝滯,只剩下彼此。
他們不再僅僅是劫后余生的難友,更是初嘗禁果、情潮洶涌的戀人。
路遠身上那些被荊棘劃破的細小傷口,成了林靜心疼的源泉。她細心地用指揮部送來的碘伏棉簽為他消毒,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輕柔地拂過那些細小的傷痕。她的眼神專注而溫柔,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
“疼嗎?”她輕聲問,指尖在他手背一道較深的劃痕邊緣輕輕按了按。
路遠搖搖頭,目光卻一瞬不瞬地鎖在她臉上,那專注的眼神幾乎要將她點燃。“你擦藥,就不疼?!彼穆曇舻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林靜的臉頰微微發(fā)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手上擦拭的動作卻更加輕柔。
更多的時候,是依偎在一起。坐在那張吱呀作響的舊椅子上,或者靠在拼合的行軍床頭,裹著同一床厚厚的棉被。爐火的光芒在兩人臉上跳躍,投下溫暖的光影。
路遠會講起清溪鎮(zhèn)那些驚心動魄的往事,講老徐,講野馬澗的搏命,講洪水中的吶喊,講那些盤根錯節(jié)的斗爭和最終撕開的曙光,也會講剛畢業(yè)時在黨校做助教時,幻想的以后有錢了在假期走遍祖國的山山水水的夢想。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些憧憬的美好與那些驚險與犧牲,在他口中娓娓道來,帶著一種沉重的力量感。林靜靜靜地聽著,頭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偶爾插上一兩句精準的分析或點評,總能切中要害,讓路遠豁然開朗。
林靜也會說起她在省城的工作,那些看似平靜卻暗流涌動的政策博弈,那些推動教育改革時遭遇的重重阻力,還有她獨自在異鄉(xiāng)打拼的孤獨與堅持。她的語調(diào)平靜,帶著知識女性特有的理性和克制,但路遠卻能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語深處隱藏的疲憊和對某種歸屬的渴望。
“有時候,看著那些文件和數(shù)據(jù),會覺得離真正需要改變的地方很遠?!绷朱o的聲音很輕,目光投向窗外連綿的群山,“但這次下來,看到山里孩子上學(xué)要走那么遠的爛路,看到鄉(xiāng)衛(wèi)生院連最基本的退燒藥都短缺……又覺得,在上面做的每一份規(guī)劃,爭取的每一筆資金,都太重要了。”
路遠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吧厦嬗猩厦娴碾y處,下面有下面的困境。我們需要更多像你這樣的人,把上面的政策真正落到需要它的土地上。”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清溪…需要你?!?/p>
林靜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沒有立刻回應(yīng)。她沉默著,只是更緊地握住了他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手。房間里只有爐火燃燒的噼啪聲。
這種沉默,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很快就會被另一種更原始、更直接的方式打破。當交談的間隙,目光偶然交匯,當指尖無意間觸碰,當爐火的光芒在她柔和的側(cè)臉上投下誘人的陰影……空氣中便會瞬間彌漫開一種無形的、令人心跳加速的張力。
路遠的眼神會驟然變得深暗,像盯住獵物的猛獸。林靜則會微微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輕顫著,臉頰泛起誘人的紅暈,呼吸不自覺地變得急促。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便足以點燃燎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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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猛地將她拉入懷中,灼熱的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落下,掠奪著她的呼吸和理智。林靜起初或許還有一絲象征性的推拒,但很快便融化在他滾燙的懷抱和熱烈的攻勢里,熱烈地回應(yīng)著,纖細的手臂緊緊纏上他的脖頸。粗重的喘息聲和衣物摩擦的窸窣聲交織在一起。
行軍床那似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又響了起來,節(jié)奏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在爐火跳躍的光影里,在簡陋的、彌漫著煤煙和消毒水味道的房間里,兩個身影忘情地糾纏在一起。汗水浸濕了額發(fā),低沉的喘息和壓抑的呻吟在彼此耳畔回蕩。所有的語言都顯得多余,唯有身體***(省去一小時,字),才能表達這劫后余生中噴薄而出的巨大激情和對彼此深入骨髓的渴求。
汗水、喘息、滾燙的肌膚相親……在這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里,他們貪婪地汲取著對方的體溫和氣息,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探索著彼此身體的奧秘,在靈與肉最極致的交融中,確認著彼此的存在,也燃燒著生命中最熾熱的火焰。
十天的隔離期,在恐懼、病痛、守護和洶涌情愛的交織中,如同一個被時光拉長的、刻骨銘心的夢境,終于走到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