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在等她。。。。。。仰頭深吸了一口氣,脫簪去靴,前去正殿待罪。
時值夏季,暑氣正盛,跪在殿中久了,膝蓋冰涼發(fā)麻,身上卻是汗流浹背,加之靜夫人離桌案近些,臉頰也被燭火烤的發(fā)熱。
“此種滋味兒,可及胡姬血腫的臉頰絲毫?”
不問還好,嬴政這一問,靜夫人倒是跪得更直了,“臣妾之罪,臣妾心里清楚,宮規(guī)如何,臣妾亦清楚,陛下責罰便是?!?/p>
抬眸瞧了一眼沒有絲毫悔意的女子,嬴政覺得她就從來沒有明白‘靜’這個封號的意思,“皆是寡人骨血,怎可有失?”
“她就是個卑賤的異族!怎配有陛下的骨肉!”靜夫人跪在地上,近乎哭喊地指著殿外。
神色肅然地看了靜夫人一會兒,嬴政終是默然起身,向后殿走去,“同為人母,當將心比心,相信你也不希望那兩個孩子離你而去?!?/p>
殿后,是等嬴政等到打瞌睡的嬴朔。
揉揉小姑娘的頭,“小丫頭,不是叫你不要過來么?”
前殿,靜夫人哭到全身顫抖,父女倆默契地裝做聽不見。
撲靈撲靈地眨眨眼,兩只小肉手一并拽住嬴政的大手,“父皇不是說天亮以后要教我騎馬么,我就想啦萬一睡著了,父皇不見了怎么辦?”
“嗬”嬴政啞然失笑,牽著小姑娘,既然難得撇下影密衛(wèi),去給小姑娘選匹合適的馬兒也好。
三月后,太常們的悉心照料加上靜夫人從親族那里尋來的良藥,胡姬的臉得以痊愈。
七月后,十八皇子降世,胡姬亦有了正式的賜封,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就此翻身,不想雖出小屋,卻猶在冷宮。
胡亥百日之際,正式冊封之時,胡姬一早便穿戴整齊,從天明等到深夜,直到整個宮里沒有一點人氣。
一月,二月。。。。。。至寒冬臘月,飛雪漫天,一年又一年,宣室殿中依舊也沒有半個人影踏足胡姬的小小天地。
慢慢地,胡姬發(fā)現(xiàn)竟連靜夫人也很久很久沒來找她麻煩了。
那種連罵人都找不到理由的孤寂將胡姬從頭到腳,包裹的密不透風。
“夫人,十八皇子又發(fā)燒了,您。。。。。。您趕緊回去看看吧”貼身侍婢一路跑過來,終于在宮墻底下找到埋梅花的胡姬。
胡姬滿不在意地冷哼,“沒用的玩兒意,一年到頭都在生病,做給誰看?。俊?/p>
“可。。。。。。那,那奴婢,還是去請醫(yī)官過來看看吧。”
“看什么看?!一個男孩子哪又那么嬌弱?”嬌弱了又能怎么樣呢,連浪蹄子的小。雜。種都比不上,更別說人家的長子長女了,“行了行了,瞧你那副死相,去給他熬點香樟水就好了?!?/p>
“可夫人。。?!?/p>
“滾!”抓起石頭扔婢女臉上,婢女被打得生疼,只得連忙離開胡姬的視線。
婢女一邊哭,一邊捂皮了破的頭往回跑,既可憐十八皇子,又可憐自己跟了這樣沒有人性的主子,繞過梅園時,一不留神就撞到了正拿著梅花枝演練劍法的嬴朔。
“啊喲”
“哪個宮的奴才,連長公主也敢冒犯??!”跟著嬴朔的侍衛(wèi)當即拿下婢女,用刀架住。
不想嬴朔竟也不哭,自己爬起來拍拍屁股,身邊的嬤嬤趕緊上前給小姑娘揉揉胳膊和腿,“哎呦喂,公主啊,可傷著哪兒了沒?還不去叫太常過來給公主看看!”
“不用不用”搖搖擺擺地掙脫嬤嬤,叉腰偏頭,指著某個已經(jīng)走出幾步的侍衛(wèi),“你,回來”
“公主,還是看看吧,萬一您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