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三更,你持惠妃私印前往錢莊兌銀,柜伙記得你手上有傷?!彼?,“那張銀票,此刻正夾在原始賬冊第七頁夾層里,上面還有你指尖的油漬。”
周姑姑渾身一顫,膝蓋一軟,撲通跪地。
“奴婢……奴婢不知……”
話未說完,外頭傳來急促腳步聲。
內(nèi)務(wù)府總管帶著兩名司庫官疾步而入,手中各執(zhí)文書。
“回稟皇后娘娘!”總管道,“已查實周氏近三年倒賣宮中炭薪、米糧共計十七次,累計折銀四千六百兩。另有書信一封,系與城南商戶勾結(jié),約定每月按采買總額抽成?!?/p>
沈知微點頭,視線落回周姑姑身上。
“你可知罪?”
“奴婢冤枉!是惠妃娘娘讓奴婢盯著采買,怕有人貪墨……”
“那你為何私兌銀票?為何在賬冊上偽造簽收?”
“我……”
“不必再辯?!鄙蛑⒑仙腺~冊,起身離座,“押送內(nèi)務(wù)府大獄,候?qū)彾ㄗ?。所有涉案商戶,即刻查封?!?/p>
周姑姑被拖出去時還在嘶喊:“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惠妃娘娘不會放過你們——”
門砰地關(guān)上,喊聲戛然而止。
殿內(nèi)重歸寂靜。
沈知微坐回案前,提筆寫下一道手令:“自即日起,六宮采買預(yù)算須由鳳儀宮核定,按旬申報,違者以貪瀆論處。”寫完,加蓋鳳印。
她剛放下筆,窗外天光微暗,暮色漸沉。
片刻后,一名小宮女匆匆進來,遞上一封密折。
“陛下批回來了。”
沈知微接過,展開一看。
裴硯的字跡剛勁有力,只一句:“六宮事務(wù),著皇后全權(quán)處置。”
她凝視良久,將折子收入袖中。
與此同時,惠妃宮中。
茶盞砸在地上,碎瓷四濺。
“她敢!”惠妃站在殿心,手指攥得發(fā)青,“一個庶女出身的賤人,也配掌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