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聽完,拿起筆,在地圖上標出驛站位置。
“禁軍不要動。”她說,“只許跟,不許抓。我要知道這人去哪,見誰,說些什么?!?/p>
青隼遲疑了一下:“萬一他中途毀信?”
“不會?!鄙蛑⒗湫?,“他們以為拿到的是真情報,一定會層層上報。只要鏈條不斷,我們就能順藤摸瓜,找出他們在京城的所有人。”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
宮燈一盞盞亮起,映著遠處的城墻。她想起昨夜自己坐在女學(xué)門口的樣子。那時她在守一群孩子,現(xiàn)在,她在守一座城。
不一樣了。她不能再只做防守。
第三日清晨,裴硯來了鳳儀殿。
他站在門口,看見她伏在案前寫東西,桌上攤著幾張密報。
“還沒歇?”他走進來,聲音低。
沈知微抬頭,笑了笑:“剛睡了一個時辰?!?/p>
裴硯看著她眼下淡淡的影子,皺眉:“你總這樣熬著?!?/p>
“敵人不會等我休息?!彼f,“剛才收到消息,那個拿信的人連夜趕到了城南一處民宅,藏身在一間藥鋪后面。我已經(jīng)讓青隼帶人盯住那里。”
裴硯沉默片刻:“你打算什么時候收網(wǎng)?”
“還不急。”她放下筆,“現(xiàn)在抓一個兩個,不過是拔幾根毛。我想知道,北狄公主到底在京里安了多少人。她們想用一封信換邊關(guān)布防,我就讓她多寫幾封?!?/p>
裴硯盯著她看了很久。
他知道她變了。不是從前那個只會忍耐的女子。她開始主動設(shè)局,引人入套,像獵手等獵物踏進陷阱。
他開口:“別讓自己處在危險里?!?/p>
“我知道分寸?!彼c頭,“我不會出面,也不會靠近?!?/p>
裴硯終于松了口:“由你處置?!?/p>
他轉(zhuǎn)身要走,又停下:“若有需要,直接調(diào)禁軍,不必等我下令?!?/p>
沈知微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她坐回案前,翻開新的卷宗。
傍晚時,青隼再次潛入回報。
“藥鋪里的人動了。他們拆開了信,用特制藥水拓印內(nèi)容,然后燒掉原件。拓本被縫進一只布偶里,交給一個送菜的老婦,準備明日混出城門?!?/p>
沈知微聽完,冷笑一聲。
“果然是沖著假布防去的。”
她當即下令:“讓老婦照常出城,但派人悄悄換掉布偶。原來的留下,我們做個復(fù)制品,里面加點‘禮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