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搖頭:“不清楚,但乾元殿立刻封鎖了內外通道,連內侍都不準隨意走動?!?/p>
她垂首繼續(xù)寫字,筆鋒穩(wěn)而不滯。她知道,那封信已經(jīng)到了該去的地方。
午時,小順子悄悄回來,站在廊下低頭稟報:“鴿子飛了,路線沒偏?!?/p>
她嗯了一聲,遞過一杯茶,“辛苦了?!?/p>
小順子接過茶,手指微微發(fā)抖。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為她做事,不再是暗中遞個藥碗、換張字條,而是深入險地,參與一場足以動搖國本的謀局。
他想說什么,終究沒開口,只低頭喝了口茶,退到角落站定。
她翻開新的賬冊,指尖劃過一行支出記錄:鳳儀宮每月炭火銀三十兩。數(shù)字尋常,卻讓她想起昨夜破廟里的冷意。她沒有多看,繼續(xù)往下翻。
傍晚時分,一名內侍匆匆趕來,說是陛下召見。
她起身整理衣袖,隨人前往乾元殿。沿途宮人神色各異,有人偷偷打量,有人低頭避讓。她走得平穩(wěn),不曾加快一步。
殿前守衛(wèi)攔住隨行宮女,只放她一人入內。裴硯坐在書案后,手中握著一封信,火漆印朝上,正是她昨夜重封的那一封。
他抬眼看向她:“你知道這是什么?”
她搖頭:“臣妾不知。”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道:“昨夜有人看見你在西華門附近出現(xiàn)。”
她神色不變:“太后腰疾未愈,臣妾奉命配藥,確曾出宮一趟?!?/p>
“就你一個人?”
“有小順子跟著?!?/p>
裴硯沉默片刻,將信推到一邊。“你為何不直接來報?”
“臣妾不敢斷定真假,更不愿憑空指認親王通敵。若證據(jù)有誤,反傷朝廷體統(tǒng)?!?/p>
他盯著她,目光如刃。她迎視,眼神清明。
良久,他收回視線,聲音低沉:“這封信……是從天而降的?!?/p>
她沒接話。
他又問:“你覺得,裴昭現(xiàn)在最怕什么?”
她略一思索,答:“怕人知道他還活著?!?/p>
裴硯猛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