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走到窗邊。天邊已有微光,照在屋檐的瓦片上,一層淡金。
“從他派人去牢里見陳峰那天起?!彼f,“他不讓人招供,只要求閉嘴。說明他知道我們還沒有證據(jù)??伤恢溃覀円呀浻辛搜t、玉璽,還有南詔的動向?!?/p>
她回頭看他:“他以為自己還在掌控局面。其實棋盤早就換了人?!?/p>
裴硯嘴角動了一下,沒說話。
她走回案前,拿起那份譯文,又看了一遍?!懊魅赵绯?,我會當眾出示這封信?!?/p>
“你要在金鑾殿上揭他?”
“不然呢?”她說,“等到他真的帶兵殺進來?等到百姓流離失所?等到江山易主?”
裴硯盯著她,半晌才道:“你變了。”
“我不再相信仁義道德能擋住刀劍?!彼f,“也不再指望一句勸告能讓一個瘋子回頭。該亮刀的時候,就得亮刀?!?/p>
外面?zhèn)鱽砀穆暋N甯训健?/p>
一名宮人進來稟報:“陛下,百官已入宮門,準備早朝?!?/p>
裴硯點頭,轉身要走。
“等等?!鄙蛑⒔凶∷?,“上朝時,你先不動聲色。等我拿出密信再說?!?/p>
“你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讓他當場認罪?”
“我要讓他知道?!彼粗?,一字一句地說,“他以為的秘密,從來都不是秘密。”
裴硯深深看了她一眼,推門而出。
沈知微站在原地,手里還握著那份譯文。她低頭看了看,折好放入袖中。窗外陽光漸亮,照在她的臉上,映出一道清晰的輪廓。
她抬手摸了摸發(fā)間的白玉簪。
簪子很涼。
她握緊了它。
遠處鐘聲響起,宮門緩緩打開。
一名侍衛(wèi)匆匆跑過長廊,手中捧著令旗。
他的靴底踩碎了一片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