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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班師回朝，女主保沈家性命（第1頁）

黃沙尚未洗凈，馬蹄聲已震得朱雀大街塵土翻揚。百姓擠在道旁，爭看凱旋大軍押著鐵鏈嘩啦作響的降俘緩緩入城。沈知微騎在馬上，玄甲未卸，只將披風換成了素色長裙，發(fā)間仍簪著那支鐵骨梅花簪。她目光掃過城門兩側(cè)新貼的榜文——“肅清逆黨”四字墨跡未干，底下一行小字寫著“沈氏一門待審”。

她指尖一緊。

這詔令不是內(nèi)閣所擬，是裴硯親筆朱批。她早知他會動手，卻沒料來得這般快。

身后傳來腳步聲，沈父被兩名內(nèi)侍押著，白發(fā)凌亂，官服已被剝?nèi)パa子，只余下青布袍子。他抬頭望了一眼女兒，未語，只是將背脊挺得更直。

沈知微翻身下馬，解去甲胄交予親衛(wèi)，緩步走向?qū)m門。她沒有回頭，但能感覺到父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沉重如石。

大殿之上，百官分列。裴硯端坐龍椅，手中握著一卷供詞副本，指節(jié)微微泛白。殿中無人敢言，殺氣如刀懸于頭頂。

“陛下?！北可袝隽校吧蚯瀣帿I雁門布防圖，致我軍三關(guān)失守，將士死傷逾千。此等通敵重罪，若不誅其全族，何以安軍心、正國法？”

話音未落，刑部侍郎立刻附和：“沈家世代掌兵，根基深厚。今有女叛國，焉知其余人不知情？為絕后患，當斬草除根?！?/p>

沈知微站在丹墀之下，聽見這些話，卻未動怒。她一步步走上前，裙裾拂過冰冷石階，在眾目睽睽之下，雙膝跪地。

她沒有哭，也沒有喊冤。

“陛下欲治通敵之罪，臣妾無話可說?！彼穆曇舨桓?，卻字字清晰，“但若沈家真有謀逆之心，何必假手一女子？雁門主營布防圖藏于密閣，非權(quán)貴不得見。她一個逃亡之身，如何取得原件？又如何說服北狄王傾力南侵？”

她抬眸，直視裴硯：“若真合謀，豈會只讓她一人赴死？”

殿中一時寂靜。

裴硯垂眼看著她，眼神冷峻：“你是在替娘家辯解？”

“臣妾是在問理?！彼皖^，“一人之罪，牽連滿門，古來雖有先例，卻多生冤獄。今日沈清瑤已歿于敵營，證據(jù)隨火而焚，再無對質(zhì)之人。若因猜測而滅忠良之后，寒門士子將如何看待朝廷？”

她頓了頓，聲音更穩(wěn)：“父親一生清廉奉公，曾任三州巡按，查貪官數(shù)十，從未徇私。如今僅因教女不嚴，便要株連九族，天下人會說，大周容不下有錯之家。”

裴硯沉默。

就在此刻，她默念啟動系統(tǒng)。三秒后，腦中響起冰冷提示：【讀取成功】。

沈父跪在階下，心中轟然回蕩——“寧死不辱家門！我沈翊一生清正，豈容子女敗壞門楣！”

那聲音沒有恐懼，沒有怨恨，只有一種近乎悲壯的坦然。

她閉了閉眼，再睜時目光堅定。

“陛下?！彼磉凳?，“妾身蒙恩封貴妃，今有孕在身，本當避嫌不言。然此事關(guān)乎倫常綱紀，若今日因一人之惡而誅百人之命，他日史書將如何記載？‘天子以婦人之罪，屠大臣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