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點頭:“她這些年藏在北狄邊境,招攬舊部,自稱奉前朝遺詔,要清君側(cè),立新帝?!?/p>
沈知微冷笑一聲:“她要立誰?她自己嗎?”
“不止。”裴硯目光沉下,“她聯(lián)絡(luò)了前朝宗室后裔,準備在京郊迎立偽帝,打著‘匡扶正統(tǒng)’的旗號起兵。”
屋內(nèi)眾人皆驚。
沈知微轉(zhuǎn)身看向那名被俘的傳令者。她再次閉眼,心鏡啟動。
第一句心聲浮現(xiàn):**“她要是知道我在等信號,就會殺了我?!?*
她再啟一次,冷卻時間已過。
第二句心聲:**“灰隼今晚必須收到回信,否則大軍不動?!?*
第三次啟用,她聽到最后一句:**“接頭人在兵部庫房后巷,子時換班?!?*
她睜眼,立刻下令:“封鎖兵部所有出口,派人埋伏庫房后巷,抓那個接頭人。另外,查黑水營殘部近三年活動軌跡,重點盯黃河故道沿線村落?!?/p>
命令剛下,一名諜網(wǎng)女官匆匆進來,遞上一份名單:“娘娘,我們查到了。過去三個月,有七名工部小吏頻繁出入南城一家茶肆,每次都在換班前后。其中一人,是您剛才提到的‘張祿’?!?/p>
沈知微拿過名單,看到其中一個名字時頓住。
“這個人,調(diào)入工部多久了?”
“三個月。原是流民,經(jīng)禮部引薦入役。”
她冷笑:“禮部引薦?怕是早就被人換了身份?!?/p>
她轉(zhuǎn)身對裴硯說:“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刻抓人,但他們背后還有大軍,貿(mào)然動手只會打草驚蛇。二是放長線,讓他們以為計劃順利,等主力渡河時一網(wǎng)打盡。”
裴硯沉吟片刻:“你想怎么做?”
“我們偽造一道密令?!彼f,“就說水閘已備,只等大軍抵達便開閘放水。再派個投降的細作帶出去,讓他們提前行動?!?/p>
裴硯點頭:“準。神機營已在兩岸設(shè)伏,水師也準備好了鐵索沉船?!?/p>
當夜,暴雨傾盆。
沈知微站在調(diào)度司窗前,看著外面雨幕如織。她沒換衣,也沒休息,一直守在沙盤旁。每隔一刻鐘,就有快報傳來。
“渡口發(fā)現(xiàn)火光?!?/p>
“敵軍開始集結(jié)。”
“第一批船只下水。”
她拿起一枚紅棋,落在沙盤上的渡口位置。
“可以收網(wǎng)了?!?/p>
裴硯親自登上城樓,下令點火為號。剎那間,兩岸火矢齊發(fā),箭如雨下。河面上船只紛紛起火,叛軍在水中掙扎呼喊。水師戰(zhàn)船從下游殺出,鐵索橫江,堵住退路。
天快亮時,戰(zhàn)報傳來:叛軍主力潰散,死傷過半,殘部四散逃亡?,F(xiàn)場繳獲大量兵器旗幟,還有幾封未送出的密信,全都指向沈清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