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終于開口:“你懷疑誰?”
“臣妾不敢妄言?!彼撕蟀氩剑爸皇怯X得,有些證據(jù),不該等到被人送上才看見?!?/p>
裴硯盯著她,眼中神色難辨。片刻后,他起身走向內(nèi)室,手中仍攥著那枚玉佩。
三日后,早朝。
丹墀之下百官肅立。裴硯端坐龍椅,面色冷峻。忽聞御史中丞出列,聲音洪亮:“臣彈劾靖安王裴昭!勾結(jié)冷宮總管,殘害先帝棄妃,焚毀賬冊,藏匿證物,其心可誅!”
群臣嘩然。
兵部尚書立即跟進:“據(jù)查,冷宮總管曾多次于深夜接見王府暗使,所攜之物皆未登記。且其家中搜出鎮(zhèn)魂鈴一枚,上有咒文,涉邪術(shù)害命之嫌!”
刑部侍郎亦上前呈報:“井底紙人三具,其中一具胸口書‘裴昭’二字,筆跡經(jīng)比對,與王府文書簽押一致!”
裴昭站在列中,臉色鐵青,正欲辯解,忽見裴硯抬手。
一方錦盒自龍座飛出,砸落在丹墀中央。盒蓋彈開,青玉佩滾出,在晨光下泛著冷芒。
“九弟?!迸岢幝曇舨桓?,卻壓住全場喧嘩,“這可是你的東西?”
裴昭瞳孔驟縮,脫口而出:“不可能!我從未丟失此佩!”
“是嗎?”裴硯冷笑,“那它為何出現(xiàn)在冷宮兇徒房中?還藏于暗格之內(nèi)?”
“定是有人栽贓!”裴昭急道。
禮部侍郎立刻反駁:“此玉佩乃陛下親賜,非同尋常之物,豈能隨意偽造?況且出入宮籍記載,你上月曾夜訪冷宮外圍,守門宦官可作證!”
“我沒有進去!”裴昭怒吼。
“不必進去?!迸岢幘従徠鹕?,“只要你的信物在那里,就夠了?!?/p>
他抬手,禁軍應聲而入。
“即刻削去靖安王爵位,幽禁宗人府,終身不得赦免。其府邸查封,黨羽徹查?!?/p>
裴昭雙目赤紅,還想掙扎,卻被兩名鐵甲侍衛(wèi)架住雙臂。他死死盯著裴硯,又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殿外——那里站著沈知微的身影,隔著朱紅廊柱,靜靜望著這邊。
她未靠近,也未言語,只是微微頷首,像是送別。
他張了嘴,卻發(fā)不出聲。蟒袍被扯下時發(fā)出撕裂的聲響,玉帶摔在地上,滾出幾步遠。
隊伍行至宮門,他最后一次回頭。皇城巍峨,日光照在琉璃瓦上,刺得他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