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duì)伍行至宮門,他最后一次回頭?;食俏《耄展庹赵诹鹆呱?,刺得他睜不開眼。
宗人府的大門在他身后關(guān)閉,沉重如山。
鳳儀宮內(nèi),沈知微正坐在案前整理卷宗。窗外傳來腳步聲,小順子快步進(jìn)來:“娘娘,靖安王已押入宗人府,詔書張貼六部?!?/p>
她放下筆,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
“他知道是誰告發(fā)他了嗎?”
“屬下打聽過了,他只說了四個字——‘你贏了’。”
她嘴角微動,沒笑,也沒應(yīng)。
片刻后,她起身走到屏風(fēng)后,從暗匣中取出一只油布包。打開,是那三具濕透的紙人。她拿起其中一張,指尖劃過“裴昭”二字,墨跡早已干涸。
她將紙人重新包好,放回原處。
當(dāng)晚,她獨(dú)自坐在燈下,翻開一本舊檔。這是冷宮近十年的出入名冊,字跡模糊,頁角破損。她一頁頁翻過,忽然停住。
某一日的記錄旁,有個極小的標(biāo)記,像是一枚指印,又像某種符號。她湊近去看,發(fā)現(xiàn)那痕跡并非墨水,而是某種暗褐色的殘留物。
她用指甲輕輕刮下一點(diǎn),放入茶盞。水色微變,泛出淡淡的褐黃。
她盯著那杯水,良久不動。
門外傳來輕叩聲。
“娘娘,乾元殿來人,說陛下讓您明日辰時過去一趟?!?/p>
她抬眼,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p>
那人退下后,她依舊坐著,手中捏著那只空茶盞。燭火跳了一下,映在她臉上,光影分明。
她忽然想起昨夜裴硯看她的眼神——不是感激,也不是釋然,而是一種近乎審視的冷靜。
她放下茶盞,吹熄了燈。
黑暗中,她睜開眼,系統(tǒng)界面在腦海中浮現(xiàn)。今日九次讀心尚未使用,冷卻時間已過。
她閉了閉眼,心中默念:這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