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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簡單”的入隊條件（下）（第1頁）

阿斯特看著孩子們?nèi)缤皇┝耸g(shù)般呆滯的表情，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愉悅，仿佛欣賞著一幅絕妙的藝術(shù)作品。他慢條斯理地撫摸著維茲的絨毛，繼續(xù)掰下他修長的手指，仿佛在清點超市購物清單，而不是在講述一條堪比登天的傳奇之路。

“好了，輕松愉快的上半場結(jié)束了?！卑⑺固卣Z氣輕快，仿佛剛才說的只是熱身運動，“接下來是下半場，需要和星脈突擊隊的其他成員們……嗯，‘交流交流’?！?/p>

他伸出第四根手指：“第四關(guān)，力量與韌性。這一關(guān)很簡單，找布雷克·鐵影叔叔掰個手腕就行。”他頓了頓，補充道，“哦，記得讓他用一只手，不然可能有點不公平。”

托爾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布雷克）可能所在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雖然繼承泰坦血脈但尚且稚嫩的手腕，小臉徹底失去了血色。和能徒手停住失控魔法載具的布雷克叔叔掰手腕？這已經(jīng)不是挑戰(zhàn)，而是自殺了。

“第五關(guān)，”阿斯特伸出第五根手指，目光轉(zhuǎn)向門口如同影子般存在的石磐，又掃了一眼窗外，“潛行與感知。你需要找到影歌叔叔，并且在他發(fā)現(xiàn)你之前，碰到他的衣角。當然，他可能會在學(xué)院的任何角落，也可能……就在你背后?！彼捯魟偮?，幾個孩子下意識地回頭，生怕那個一臉冷淡的暗夜精靈就站在自己身后。

墨菲的貝殼書包發(fā)出了“咯噠咯噠”的輕響，像是牙齒在打顫。

“第六關(guān)，”阿斯特伸出第六根手指，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智力與策略。和克萊爾阿姨下一盤棋，贏了她就行。”他壓低了聲音，像分享什么秘密似的，“不過要小心，她喜歡‘創(chuàng)造性’地遵守規(guī)則，比如讓她的皇后走‘日’字，或者用亡靈法術(shù)復(fù)活被吃掉的棋子……所以，贏了就算你通過！”

艾莉絲的眉頭已經(jīng)擰成了一個結(jié)，對于恪守規(guī)則的她來說，這種“創(chuàng)造性”簡直是對智力的侮辱，但偏偏又無力反駁。

“第七關(guān)，”阿斯特的聲音稍微嚴肅了一點點，“理念與意志。你需要用你的觀點，說服我的曾祖父，星脈守護者阿斯莫德，以及……”他指了指門口的石磐，“石磐叔叔，認可你擁有守護平衡的資格。記住，是‘說服’，不是辯論贏?！?/p>

說服阿斯莫德爺爺？那個如同宇宙本身一樣深邃古老的存在？還有像山一樣沉默、信念堅定如磐石的石磐叔叔？孩子們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jīng)不夠用了。

“這些都通過了？”阿斯特看著已經(jīng)快要暈過去的托爾和眼神空洞的賽琳，笑容燦爛地伸出了第八根手指，“那就來到最后的實戰(zhàn)環(huán)節(jié)了。第八關(guān)，終極試煉。”

他停頓了一下，確保所有孩子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然后用一種宣布宇宙終極奧秘般的語氣說道：“你需要，正面挑戰(zhàn)凱蘭·鐵影曾祖父——就是托爾的泰坦曾祖——并且，把他‘打趴下’?！?/p>

“轟！”仿佛一道驚雷在孩子們腦海中炸響。挑戰(zhàn)……那個傳說中能獨自對抗軍團、北境的無冕之王、喝起酒來能灌倒一條龍的凱蘭·鐵影？還要把他打趴下？托爾感覺自己腿都軟了。

“當然，這還沒完?！卑⑺固胤路鹩X得刺激還不夠，又慢悠悠地加上了最后一條，“完成上面所有之后，還有一個小小的……慶祝儀式。你需要挨個把凱蘭曾祖父和洛德拉姆院長灌醉，直到他們顯出原形——也就是金色的泰坦真身和秩序惡魔形態(tài)。畢竟，不能力竭倒下、還能暢飲達旦，也是實力的體現(xiàn)嘛！”

教室里陷入了長達一分鐘的、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到維茲不安的“嗚唧”聲和墨菲書包里傳來的、類似溺水般的微弱氣泡聲。

托爾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雙眼無神。賽琳的小嘴張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艾莉絲緊握著劍柄，指關(guān)節(jié)泛白，似乎在衡量自己與這些條件之間那遙不可及的距離。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如磐石的石磐，緩緩開口了。他的聲音平穩(wěn)，卻像最后的審判錘，敲在了孩子們脆弱的心靈上：“阿斯特說的，基本屬實。”

他看了一眼阿斯特，繼續(xù)道：“我當時，也經(jīng)歷了類似的過程?！彼踔廖⑽Ⅻc了點頭，確認了這條地獄之路的真實性。

“哇——”的一聲，托爾終于沒忍住，像個被戳破的氣球，發(fā)出了類似嗚咽的聲音。賽琳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滿了水汽，眼看就要哭出來。墨菲的貝殼書包徹底沒了動靜。

阿斯特卻哈哈一笑，站起身，拍了拍手，仿佛剛完成了一場精彩的演出：“看，是不是很簡單？一步一步來，總有希望的！對了，最后還有個小彩蛋，”他眨眨眼，“就是和我并肩作戰(zhàn)一次，獲得我們所有人的認可。這個嘛，我可以靠我的人格魅力幫你們說說好話，應(yīng)該不難！”

這所謂的“彩蛋”，此刻在孩子們聽來，已經(jīng)如同天邊最遙遠的星辰，毫無意義了。

加入星脈突擊隊的夢想，剛剛萌芽，就在阿斯特這連珠炮般、真假難辨的“簡單條件”轟擊下，變得支離破碎，仿佛一個美麗卻一觸即破的泡泡。

而門口的莉維婭，看著孩子們那夢想幻滅的絕望表情，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丈夫，終于忍不住，從鼻子里發(fā)出了一聲極輕的、混合著無語和一絲幸災(zāi)樂禍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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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拉日記：10月6日（續(xù)）。爸爸說完了下半場……我感覺托爾和賽琳的靈魂已經(jīng)飄走了。

掰手腕贏布雷克叔叔？找到影歌叔叔？下棋贏會作弊的克萊爾阿姨？說服阿斯莫德曾祖和石磐叔叔？把凱蘭曾祖打趴下？還要把曾祖和外公灌醉到顯出原形？！

爸爸管這叫“簡單”的條件？！石磐叔叔居然還補刀說這是真的！

教室里安靜得可怕。托爾好像要哭了，賽琳眼睛紅紅的，墨菲……墨菲還好嗎？他的書包半天沒動靜了。艾莉絲的表情像在解一道永遠無解的數(shù)學(xué)題。

爸爸最后那個“靠人格魅力”的彩蛋，根本沒人聽得進去了。大家的夢想，好像被爸爸用最夸張的方式，砸了個稀巴爛。雖然我知道爸爸肯定在開玩笑……但，萬一有一半是真的呢？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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