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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陰云漸攏（第1頁）

各方反饋帶來的凝重氣氛尚未散去，洛陽城內(nèi)外，更多不祥的征兆開始如同雨后毒菇般悄然冒出。

喬峰坐鎮(zhèn)丐幫洛陽分舵，不斷接收著來自城內(nèi)外的訊息，臉色日益陰沉。他麾下的丐幫弟子，尤其是那些混跡于市井的最底層弟子，成為了最早感知到異常變化的群體。

“幫主，”一位五袋弟子匆匆回報，臉上帶著困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近幾日，城內(nèi)有些弟兄……行為變得有些古怪。城南的小七，平日里機靈得很，前天晚上守夜時突然像是中了邪，對著空氣胡言亂語，說什么‘任務完成’、‘經(jīng)驗到手’，還比劃著奇怪的手勢，隨后便昏死過去，至今未醒，脈象卻平穩(wěn)得很，如同熟睡?！?/p>

又一名弟子補充道：“還有城西粥棚的老劉，昨日施粥時突然愣住，眼神發(fā)直，反復嘟囔‘數(shù)據(jù)錯誤’、‘重新載入’，把一整鍋熱粥打翻在地，燙傷了好幾人，他自己卻渾然不覺，過后也不記得發(fā)生了何事?！?/p>

這些事件零星發(fā)生，受害者多是內(nèi)力低微或全無的普通丐幫弟子及市井百姓，癥狀離奇，醫(yī)館郎中也查不出所以然，只能歸咎于“癔癥”或“沖撞了邪祟”。但在喬峰和知情人聽來，這無疑與彼岸那“認知攻擊”的陰謀隱隱吻合——這像是在進行某種測試，或者某種力量正在輕微地泄漏、擴散，影響著最不設防的心智。

“加強戒備！”喬峰沉聲下令，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通知所有弟子，若再遇此類情形，立刻將人控制住，帶回分舵，不得在外聲張。同時，盡量遠離昌游別院周邊區(qū)域！”他心中憂慮，若此等邪術真的開始大面積蔓延，必將引發(fā)全城恐慌，后果不堪設想。

與此同時，灰狼再次秘密會見了周淮安將軍派來的聯(lián)絡人。帶來的消息同樣不容樂觀。

“將軍派出的暗衛(wèi)發(fā)現(xiàn)，昌游別院每至深夜，便有特殊的車隊秘密出入，押運的并非尋常貨物，而是一種特制的、以玄鐵包裹的沉重箱體，無法探知內(nèi)里何物。且近日，與蔡京、高俅府上往來的一名西域番僧，頻繁出入別院。”聯(lián)絡人低聲道，“將軍推斷，彼岸可能在加緊布置某種大型陣法或器械的核心部件，那番僧或許精通某些邪異術法。朝廷之上，蔡京一黨近日反而彈劾了幾名清流官員，指責他們‘妖言惑眾’、‘擾亂民心’，似是在提前鋪墊，倒打一耙?！?/p>

壓力不僅來自城內(nèi)。龍戰(zhàn)于野從江南傳回消息，聚賢莊游氏雙雄聽聞此事后，雖覺驚駭，但表示需要更多實證，暫時不便公開表態(tài)，只承諾會暗中留意江南一帶是否有類似異狀。而姑蘇慕容氏則徹底封閉了參合莊，謝絕一切外客，態(tài)度曖昧不明。

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正在緩緩收緊，而網(wǎng)中的眾人，雖已警覺，卻似乎找不到發(fā)力點。敵人的手段超出了傳統(tǒng)的武學范疇，詭異而難以捉摸。

悅來客棧小院內(nèi)，氣氛更是壓抑。段譽和虛竹寸步不離，內(nèi)力時刻保持充盈，感知著周遭任何一絲細微的能量波動。老夫子則終日對著洛陽城防圖與各方傳來的信息沉思，試圖找出彼岸可能布陣或發(fā)動攻擊的關鍵節(jié)點。

“不能再等下去了?！眴谭宕蟛阶呷胄≡海⒛恐胁紳M血絲，“章潮洋龜縮不出，暗中搞鬼，我們?nèi)糁槐粍臃烙?，遲早會被他這溫水煮青蛙的法子耗盡心力，甚至被他得逞！必須想辦法撕開他的龜殼，看看里面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段譽憂心道：“大哥，我知你心急。但昌游別院守衛(wèi)森嚴，更有那詭異陣法，強攻只怕?lián)p失慘重，且極易被其反咬，打成江湖亂斗，正中蔡京一黨下懷。”

虛竹也道：“阿彌陀佛，大哥，小僧以為，當下還是應以穩(wěn)固自身，守護朱兄弟出關為第一要務。待朱兄弟神功有成，或可找到克制那邪術之法?！?/p>

正當幾人爭論之時，一直閉目感知的影刃如同幽靈般悄然現(xiàn)身，聲音依舊低沉簡短：“有動靜。別院東南角，陣法能量有瞬間異常波動，很微弱，但……像是內(nèi)部力量沖突所致。而且，有一道極其隱晦的氣息試圖向外傳遞什么，但很快被壓制了。”

眾人精神一振！

內(nèi)部沖突？有人試圖向外傳遞信息？這難道是機會？

喬峰立刻看向影刃：“能否鎖定那瞬間波動的具體位置？或者判斷那試圖傳遞信息的氣息是敵是友？”

影刃緩緩搖頭：“波動太快，位置模糊。氣息……無法判斷，充滿痛苦和掙扎，旋即湮滅。”

雖然信息模糊，但這無疑是連日來第一個可能存在的突破口！

“無論如何，這是一個信號！”喬峰決然道，“不能強攻，但或可嘗試潛入接應！影刃，唯有你的身法最有希望穿過那陣法外圍而不被立刻察覺。我需要你再探一次，不必深入，就在那波動大致區(qū)域外圍等待，若再有異動，或那氣息再次出現(xiàn)，設法接觸！哪怕只能得到只言片語，也可能至關重要！”

影刃沒有絲毫猶豫，點頭領命，身形再次隱沒于空氣之中。

希望雖渺茫，但總好過坐以待斃。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既期盼影刃能帶回轉機，又擔心這是彼岸設下的致命陷阱。

洛陽城的陰云，似乎更加低沉了。而那間靜室之內(nèi)，朱建軍周身的氣息正變得越來越灼熱，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在經(jīng)歷著艱難的蛻變。關鍵時刻，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