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是真的,浮橋也是真的,但戰(zhàn)意是假的?!碧K秦語氣堅定,“秦軍的目的,是逼大王退出合縱。張儀先以河西三城和聚靈珠利誘,再讓石佗以大軍威逼,一軟一硬,就是要讓大王覺得:附秦則免戰(zhàn)禍,合縱則招兵災(zāi)?!?/p>
他引用奇門遁甲的陣法理論:“此乃‘驚門’之術(shù)——驚門者,驚惶失措之象也。秦軍布此陣,就是要攪亂我魏國君臣之心,讓我們在恐慌中做出錯誤抉擇。大王若此時退出合縱,不僅會失信于燕、趙,更會讓秦軍看清魏國的怯懦,日后只會得寸進(jìn)尺,河西三城別說歸還,恐怕連河?xùn)|靈脈都保不住!”
魏王臉色變幻不定,他拿起地上的聚靈珠,又看向案上的軍情急報,內(nèi)心掙扎萬分:“可…可秦軍就在河西,萬一他們是真的要攻過來呢?我魏修士本就不足,靈脈又不如秦,如何抵擋?”
“大王忘了合縱之約嗎?”蘇秦加重語氣,靈力引動合縱圖,燕、趙、韓、魏的靈脈線條在圖上亮起,交織成一道堅實的光幕,“趙肅侯已派三萬修士進(jìn)駐邯鄲,承諾魏若遇襲,趙軍一日內(nèi)便可渡河支援;燕王也已下令遼東冰原修士南下,隨時可襲擾秦軍北境;韓王雖未明說,卻也在宜陽增兵,牽制秦軍注意力。只要我們堅守合縱,秦軍絕不敢輕舉妄動?!?/p>
他走到殿中央,對著魏王深深一揖:“大王,秦軍最怕的就是六國合縱。他們佯攻魏,就是怕魏加入合縱,讓聯(lián)盟大成。張儀的‘歸還三城’是誘餌,石佗的‘大軍壓境’是恐嚇,這都是秦人的詐術(shù),萬萬不可中計!”
龐涓聽著蘇秦的分析,握著劍柄的手漸漸松開:“蘇先生說得有理。秦軍若真要開戰(zhàn),不會只派五萬修士,至少會動用‘九環(huán)鎖靈陣’的靈氣支援。石佗列陣三日不攻,確實可疑。”
惠施卻仍不死心:“可…可聚靈珠和河西三城是真的??!若能不戰(zhàn)而得實惠,為何非要冒險合縱?”
“實惠?”蘇秦冷笑一聲,“張儀說歸還河西三城,卻沒說要割讓靈脈所有權(quán)。秦軍撤出后,定會在三城布下‘鎖靈陣’,名義上歸魏,實則靈氣仍由秦掌控,這與不還何異?聚靈珠雖好,卻只是杯水車薪,若失去合縱庇護(hù),魏國靈脈被秦蠶食,日后別說聚靈珠,恐怕連筑基丹都湊不齊!”
他轉(zhuǎn)向魏王,目光誠懇:“大王,靈脈是國之根本,豈能因一枚珠子、三座空城就拱手讓人?合縱雖需付出靈脈收益,卻能換來六國庇護(hù),保住河?xùn)|這真正的命脈,孰輕孰重,一目了然?!?/p>
魏王捧著聚靈珠,指尖冰涼。蘇秦的話如冷水澆頭,讓他清醒了幾分——秦軍若真心求和,何必動兵?張儀若真心還城,何必威脅?可河西的軍陣威壓又真實存在,萬一蘇秦判斷錯了,秦軍真的渡河怎么辦?
“這…這讓寡人如何抉擇?”魏王猶豫不決,看向群臣,“你們覺得呢?”
龐涓上前一步:“大王,蘇先生分析有理,秦軍恐為詐術(shù)。臣愿率軍駐守河?xùn)|,若秦軍真敢渡河,臣定與之死戰(zhàn)!”
惠施卻道:“死戰(zhàn)?以魏國現(xiàn)在的實力,死戰(zhàn)就是亡國!不如先派使者去河西見石佗,問問秦軍的條件,若只是退出合縱就能免戰(zhàn),不妨先答應(yīng),日后再做打算?!?/p>
“不可!”蘇秦厲聲阻止,“一旦退出合縱,燕、趙必生怨懟,韓、楚必生動搖,聯(lián)盟瓦解只在旦夕之間!到那時魏國孤立無援,秦軍想什么時候攻就什么時候攻,再無顧忌!”
殿內(nèi)再次陷入爭執(zhí),魏王看著爭吵的群臣,又想起河西的玄甲巨靈,只覺得頭痛欲裂。他猛地一拍案:“夠了!容寡人再想想!蘇秦先生,你先在驛館歇息,明日寡人給你答復(fù)!”
蘇秦知道再勸無益,魏王的貪心與膽怯已被秦軍的詐術(shù)勾起,多說反而會引起反感。他躬身道:“外臣遵令。只是望大王三思,合縱是魏國唯一的生路,切莫被秦人的詐術(shù)蒙蔽。”
離開王宮后,蘇秦的弟子蘇代迎上來,憂心忡忡:“老師,魏王明顯動搖了,我們該怎么辦?”
蘇秦望著河西的方向,眉頭緊鎖:“魏王貪利又膽怯,秦軍的佯攻正好戳中他的軟肋??磥砦簢@邊是指望不上了,我們必須另想辦法——合縱不能少了三晉,魏國若靠不住,就得牢牢拉住韓國?!?/p>
蘇代眼睛一亮:“老師是說…去見韓王?”
“對?!碧K秦點頭,眼中閃過決斷,“韓與魏唇齒相依,秦若滅魏,下一個必是韓。宜陽鐵礦是韓國命脈,也是秦軍必爭之地,韓王絕不會坐視魏國附秦。我們連夜去新鄭,說服韓王堅定合縱之心,只要韓站在我們這邊,魏就算動搖,也不敢輕易退出?!?/p>
他回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王宮,冷哼一聲:“石佗的佯攻嚇得了魏王,卻嚇不倒真正有遠(yuǎn)見的君主。秦軍想破合縱,沒那么容易。”
當(dāng)晚,蘇秦帶著蘇代,換乘快馬,悄悄離開大梁,向韓國都城新鄭疾馳而去。夜色中,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官道盡頭,只留下馬蹄揚起的塵土。
而此時的大梁王宮,魏王仍在聚靈殿中徘徊。他時而拿起聚靈珠感受靈氣,時而看著河西軍情急報唉聲嘆氣?;菔┑摹巴讌f(xié)論”與蘇秦的“堅守論”在他腦中交戰(zhàn),玄甲巨靈的威壓與合縱的承諾反復(fù)拉扯。最終,他拿起一枚傳訊符,猶豫許久,還是注入了靈力:“傳寡人旨意,派使者去河西見石佗,問問秦軍…到底要什么條件才肯撤兵?!?/p>
符紙化作一道靈光飛向河西,魏王癱坐在玉座上,望著窗外的月光,只覺得這夜色格外漫長。他不知道,自己這猶豫的一步,不僅讓蘇秦下定決心奔赴韓國,更讓合縱聯(lián)盟的重心,悄然從魏轉(zhuǎn)向了韓。
河西荒原上,石佗立于中軍大帳前,看著“玄甲巨靈”的虛影在月光下閃爍。他收到了秦惠王的密信,得知魏王已派使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魏王果然上鉤了。傳令下去,明日再加把勁,讓‘玄甲巨靈’劈了少梁渡口的牌坊,給魏王再加點料。”
修士領(lǐng)命而去,荒原上的軍陣靈氣再次涌動,玄甲巨靈的巨斧高高舉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劈開河?xùn)|的天空。而這一切,都將成為蘇秦星夜赴韓的背景——一場圍繞合縱與連橫的博弈,在河西的軍陣與新鄭的宮闕間,繼續(xù)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