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份普通的禮物,這是一份沉甸甸的權(quán)力,更是一份如山般沉重的責(zé)任和信任。
林微怔怔地看著那枚漆黑的玉牌,它仿佛帶著歷史的重量和顧家百年的風(fēng)雨。她明白,接過它,就意味著她真正被納入了顧家最核心的體系,也意味著她將背負起與顧夜宸共同守護這個家族的責(zé)任。
她沒有立刻去接,而是抬起頭,看向顧爺爺,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堅定:“爺爺,我想要的,從來不是權(quán)力和地位。我只希望夜宸平安,希望念安能在一個安全、安寧的環(huán)境里長大。”
顧爺爺看著她眼中那純粹的擔(dān)憂和堅定的母性,威嚴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緩和。
“權(quán)力,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守護你想守護的人?!彼従徴f道,“夜宸醒來之前,顧家內(nèi)部,需要穩(wěn)定。這枚令牌,能幫你震懾一些宵小,也能讓你在必要時,有自保和調(diào)用資源的能力?!?/p>
他意有所指,顯然清楚顧廷淵一派并未完全死心。
林微看著那枚墨玉令,又透過玻璃墻,看向依舊昏迷的顧夜宸。她想起他倒下前那句“是我的命”,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暗殺、污蔑、陰謀……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縮,不能再僅僅依賴他的保護。她必須站起來,必須擁有保護自己、保護孩子、甚至在他倒下時暫時穩(wěn)住局面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氣,伸出微微顫抖卻異常堅定的手,接過了那個沉甸甸的木盒。
“謝謝爺爺?!彼p聲說,將木盒緊緊抱在懷里,“我會好好用它,守護該守護的人?!?/p>
顧爺爺點了點頭,對于她的反應(yīng)似乎還算滿意。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顧夜宸,對林微道:“好好照顧他,也照顧好你自己和孩子。外面的事,有我這把老骨頭在,還翻不了天?!?/p>
說完,他便在管家的攙扶下,轉(zhuǎn)身離去,背影依舊挺拔,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顧爺爺?shù)碾x去,仿佛帶走了房間里最后一絲令人窒息的威壓。林微抱著那冰冷的墨玉令,感受著它逐漸被自己體溫焐熱,心中百感交集。這認可,來得如此突然,又如此血腥,伴隨著顧夜宸的重傷和未卜的前路。
她將木盒小心地放在枕邊,重新走到玻璃墻前,凝視著顧夜宸。淚水再次無聲滑落,但這一次,眼中除了悲傷,更多了一種破繭重生般的堅韌。
她輕輕撫摸著冰冷的玻璃,仿佛能觸摸到他蒼白的臉頰。
“顧夜宸,你聽到了嗎?”她低聲呢喃,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爺爺承認我了,我拿到墨玉令了……我會等你醒來,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念安,我也會……學(xué)著幫你守住你在意的東西。”
“所以,求求你,一定要醒過來……”
仿佛聽到了她的呼喚,病床上,顧夜宸戴著氧氣面罩的臉,睫毛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林微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幾乎要撲到玻璃上!
然而,那顫動只是一瞬,便再次歸于沉寂。
就在她失望地垂下眼眸時,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敲響。雷克包扎著傷口,臉色凝重地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透明的證物袋,里面裝著一枚造型奇特、沾染著血跡的彈頭。
“太太,”雷克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和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襲擊者的武器和戰(zhàn)術(shù)確認了,是‘血狼’傭兵團,國際上臭名昭著的亡命之徒,認錢不認人。但是……”
他頓了頓,將證物袋遞到林微面前,指著彈頭上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激光刻印。
“我們在清理現(xiàn)場時,發(fā)現(xiàn)了這個。這個刻印……不屬于‘血狼’,也不屬于我們已知的任何勢力。技術(shù)部門剛剛破譯,這個符號……代表著一個我們以為早已在二十年前就被老爺剿滅干凈的組織……”
雷克的瞳孔微微收縮,吐出了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
“……‘暗影協(xié)會’。”
暗影協(xié)會?!
不是顧廷淵?!
林微的腦子“嗡”的一聲,一個更龐大、更古老、更恐怖的陰影,仿佛從歷史的塵埃中緩緩浮現(xiàn),將她,將顧夜宸,將整個顧家,都籠罩其中!
顧夜宸的重傷,難道只是……一場更巨大風(fēng)暴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