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讓我更黯然的是,尋花和問柳這兩個臭小子怎么還沒現(xiàn)身?
尋花和問柳是本少爺的人,可是三年前,他們還是我爹,哦不,南宮大將軍的人。我雖然一根筋,可是蹊蹺的事兒多了,我也還是有所醒覺的。
終于,當我再一次假裝睡著,然后偷偷跟著尋花溜到南宮大將軍的內廳之后,我便再也忍不住揪了他們兩個出來。
“你們兩個可是有什么要跟我說的么?”
“少爺,奴才不明白?!睂せê蛦柫蛟谔孟?,穩(wěn)如泰山。
“聽說城東有位老婦人,都快八十了卻精神不錯,老太太沒啥愛好就喜歡這西山龍井,你說,本少爺是不是也該多喝喝這西山龍井,養(yǎng)養(yǎng)精神氣?”
“……少爺說的有道理。”我看著他們一臉茫然的樣子,又反手敲了敲桌子。
“嗯,并且還得是從湖州進貢的西山龍井,老太太喝的就是這個,哎,尋花,我記得府里還有一罐吧,上次皇上賜宴可是只賞給了我爹啊,不過可惜吶,我爹愛的東西我可不敢隨便討要,你說,我要不要去老太太那要上幾兩回來?”
“少爺饒命,少爺饒命?!睂せ⒓窗杨^磕得像搗蒜一樣。
旁邊的問柳身子抖了三下,我便極其和藹地朝他一笑:“問柳啊,聽說城南舊巷里有個小鐵匠,前年突然成了這城南食肆的老板,他們的醬汁臘肉可是一絕,本少爺記得,你最喜歡的就是醬汁臘肉了,哪天我?guī)闳L嘗?”
問柳身子一軟,拜倒在地上,抖成了個篩子。
“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對你們說了,現(xiàn)在該輪到你們把你們知道的告訴我了吧。”尋花的祖母居然能喝到我們府里的西山龍井,問柳的鐵匠弟弟居然開起了酒樓,他們家里的事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當然,我的事兒嘛,他們可就不能不清不楚了。
于是,我便順理成章地知道了我的身世,一個本是青樓伎女的棄兒,搖身一變,成了南宮將軍府的小少爺。南宮大將軍故意早早把兵符在我身上的消息放了出去,怕也是早料到了今日變故。
我只是不懂,爹爹走之前怎么忘了把兵符的事說清楚,現(xiàn)在我又要到哪兒去給蓮兒找兵符?
“少爺,少爺?!迸赃叺母刹萃蝗粍×叶秳恿艘幌?,尋花的腦袋出現(xiàn)在了草堆上。
”咳咳,你是要嚇死我啊,怎么從那里出來了?!迸策^去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干草堆下面還有一條暗道,不錯不錯,地牢暗道齊全,這下出路有了。
“少爺,對不起,奴才來遲了。將軍大人和老夫人還有三少爺在問柳和他小兄弟的幫助下已經順利逃出京城了,大少爺二少爺和四少爺也跟他們會合去了,可能還要委屈少爺您在這里多待上幾天,等將軍大人他們一安頓下來,我就帶少爺出去?!?/p>
“我知道了。尋花我問你,爹爹可有交代你兵符的事情?”
“是,將軍大人說,兵符便是少爺一向不離身的寶貝?!?/p>
“啊,我的這個香囊?”
“不是……”
“那,是我的這個雕花銀簪?”
“不是……”
“難道……”
我沉痛地看著尋花,尋花沉痛地點點頭:“是的,就是少爺您作為生辰禮物送給好蓮公子的那塊紫玉。”
身子一歪,我向后跌坐了下去,原來,兵符早就到了蓮兒的手里了。
這么一想,我還真真是個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