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宇的西裝下擺沾著泥點,左手插在褲袋里,隔著布料摩挲那枚鵝卵石戒指。
接待員剛要喝止,他已將U盤拍在柜臺上:“我要見蘇映雪?!彼穆曇魩е〉胶锰幍纳硢?,“小雨的透析液斷貨了,你們說過,用賬本換治療?!?/p>
監(jiān)控室里,蘇映雪盯著屏幕里的陸承宇。
他的喉結(jié)在動,是緊張時的習(xí)慣性動作;右肩微微下沉,說明左手里攥著什么——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金盾的自毀程序需要雙操作員認證,而陸承宇,這個被她軟禁了十七天的建筑商,是她能找到的唯一“活人鑰匙”。
“帶他進來?!彼龑χ溈孙L(fēng)說,口紅在杯沿印下鮮艷的唇印,“記得搜身?!?/p>
上午九點十八分,陸承宇跟著保鏢走進控制室時,后頸沁出薄汗。
控制臺的紅燈在他臉上投下血影,蘇映雪站在操作臺前,指尖敲著密碼鍵盤,像在彈一首死亡的進行曲。
“陸總,”她的笑像一把淬毒的刀,“你知道該怎么做?!?/p>
陸承宇的手指懸在指紋識別區(qū)上方。
他望著墻角的監(jiān)控攝像頭,那枚藏在鏡片后的微型鏡頭正對著他。
左手無名指輕輕抬起,指節(jié)在婚戒上蹭了蹭——三短一長,是他們在省博物館看展時約定的摩斯密碼:“開始”。
同一時刻,林晚秋正蹲在臨時指揮車的控制臺前。
她的耳塞里傳來電流雜音,突然,那串熟悉的摩斯碼像一顆火星,“噼啪”炸開在她耳膜上。
她的手指在遙控器上頓住,眼尾的淚痣隨著心跳輕顫——是他,他做到了。
“EMP已抵達目標(biāo)區(qū)域?!奔夹g(shù)員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三,二,一——”
嗡鳴像一根細針,扎進所有人的耳膜。
林晚秋望著監(jiān)控屏上的電流曲線,原本平穩(wěn)的波峰突然坍縮成深谷。
主控核的外部供電,斷了。
上午九點三十五分,備用電源啟動的蜂鳴聲里,蘇映雪的粉底裂開細紋。
她抓著陸承宇的手腕按在指紋區(qū),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血管:“輸密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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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宇的手指在鍵盤上移動,前八位數(shù)字精準無誤,第九位卻懸在半空。
他望著蘇映雪扭曲的臉,突然笑了:“你猜,我要是輸錯了會怎樣?”
“你敢——”
“密碼是‘Raining’。”
安全屋的白熾燈突然閃了閃。
阿南的手指攥著鉛筆,在紙上拖出歪扭的痕跡。
他的瞳孔散得很開,只能看見模糊的光影,但記憶里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正舉著畫冊沖他笑:“阿南哥哥看,下雨啦!R-A-I-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