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習(xí)習(xí),襄王召集了他帶來的所有兵馬,火光星星點點的匯聚在這處不算華麗的府邸門口,把烏黑色的大門都照的锃光瓦亮。
“就。。。就硬闖?”江綰面上蒙著黑布站在身穿鱗甲的楚南柯身旁,她有些不可置信,他一點計謀都沒做,只是派她的人探查清了可行的撤退路線后,就直接準(zhǔn)備沖鋒了。
“區(qū)區(qū)閹人,殺了就殺了,還要挑日子嗎?”楚南柯反問道,噌一聲抽出了腰間寶刀,銀白的刀身映著火光,淬上了赤紅的花紋。
嘭的一聲,還沒等江綰他們有所動作,府邸的大門就被從里打開了。
寬闊的庭院里站滿了身著黑衣的殺手,他們的刀劍并沒有出鞘,但手中卻都拿著骨朵。
“都說了策劃一下再動手。。?!苯U小聲嘀咕道,這骨朵可是破甲利器,從他們殺了第一波刺客開始,這個方大人肯定就早有準(zhǔn)備了。
“箭弩準(zhǔn)備!”楚南柯的貼身護衛(wèi)高聲向人群中叫喊道,只見一排排的抓鉤扒住了墻沿,士兵飛身而上,里面的刺客們都慌忙的向后退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闭f罷,楚南柯一揮手,萬箭齊發(fā),哀嚎聲四起。
江綰也不再多做思慮,隨著他一起殺進了府中。
府內(nèi)刺客多如螻蟻,各個出招詭譎、難以預(yù)測,直至天邊破曉,江綰他們才終于清了場,可目標(biāo)卻不見了。
負責(zé)看守附近道路的是江綰的人,可至今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楚南柯不禁生疑,到底是江綰的人里面有奸細,還是他的人給出的情報是假的。
脫下汗津津的甲胄,他快步行至江綰身前,只見江綰頭發(fā)紛亂,一縷一縷的掛在額前,滿臉污血。
她將手中佩劍插入地縫,試圖撐著身子站起來。
“方潤田逃了,入府至今快兩個時辰,你的人為何不報?”說著,他就將佩劍橫在了江綰頸間,目光審視的看著她。
楚南柯劍鋒上的鮮血和江綰掛在頭發(fā)上的污血相融,二者互相粘連,看起來很是反胃。
“我的人?”江綰緩緩穩(wěn)住身形,又再次蹲坐在地上反問道。
她一轉(zhuǎn)刀鋒直指楚南柯腹間,出劍之快帶出了割裂氣流的聲音,令楚南柯不自覺的微微后撤。
“你怎么不說你的人謊報軍情令眾人白費功夫!別忘了昨日遇刺時乘的你的馬車!”江綰怒吼道,聲音之大引得周圍士兵頻頻側(cè)目,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腹中鈍痛,不得不一屁股坐在地上強行平穩(wěn)著氣息,她可不能因小失大,如今她的身份是世子妃,可不是什么襄王的打手。
楚南柯察覺出了江綰的狀態(tài)不對,他心下有些慌張,她萬一要是流產(chǎn)了。。。
“快,快去找醫(yī)士!”楚南柯將手中的劍柄一扔,然后慌忙向身后的士兵招呼著,眾人只道這里有人受了重傷,趕忙將在后面給其他傷員正包扎著的醫(yī)士拽了過來。
醫(yī)士從頭到腳審視著江綰,她看起來并無外傷,隨即他跪坐在地附上江綰的脈搏,才心下了然。
“你既然已有身孕,還要來此血腥之地,太荒唐了。”醫(yī)士邊搖頭邊嘆氣的說道。
“你只需告訴能不能保得住便是?!苯U面上不耐,是她想來的嗎?被權(quán)利欺壓,從頭到尾于她而言都是無妄之災(zāi),推魏婕妤下水的是襄王的親妹妹,下旨把他親妹妹關(guān)冷宮的是皇帝,去魏王的地盤挑釁皇威的是襄王,她從始至終都不過是在做著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說白了還不是在被他們這群掌權(quán)者們玩弄。
“你的脈象。。。還算平穩(wěn),這方面我不擅長,我去找我的師妹來,幫你開幾副方子先服用看看?!贬t(yī)士說罷,就去后院尋人了,留下江綰和楚南柯面面相覷。
楚南柯有些愧疚,這畢竟是魏王世子妃,若是因他之故痛失子嗣,那罪過可就大了,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盯著江綰狼狽的模樣躊躇了半天,才緩緩說道:“今日是本王。。?!?/p>
“這府上可有仔仔細細的搜尋過?地下呢?”江綰懶得聽他廢話,直截了當(dāng)?shù)拇驍嗔怂磳⒊隹诘那敢狻?/p>
她伸手敲了敲地磚,皺緊了眉頭。
兒時江綰就見過開地道逃跑的,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量的閹黨,如今卻生活在這么上不得臺面的府邸,她覺得,這地方定是有什么玄妙之處。
“也找過了?!背峡驴粗荒蜔┑臉幼?,也不想再多說。
“肯定是入口不對?!苯U抬眼掃視著廊頂?shù)哪玖?,瞬間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