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爾斯順著指去的方向跑,木門敞開著,風不斷“呼呼”
地往里灌,他沖進雨中,看見黑色的影子揮舞鐵鏟,“韋斯特!”
怒吼聲令沉浸在埋尸的韋斯特恢復了一星半點的理智,他手中的動作滯了滯,回頭的須臾,脊背遭受的沖擊力使他摔倒在挖出來的泥堆上,鐵鍬也順勢脫手,他皺眉地捂著自己的后背,撕裂感讓他直不起身。
“伯德在哪!”
賈爾斯的腳邊有一個才挖不久的泥坑,他看不清底下是否有人,不可置信地質(zhì)問,“你把他埋了?”
韋斯特翻過身,干脆倚在泥堆里,搓著手心的泥土發(fā)笑,“已經(jīng)死了?!?/p>
賈爾斯兩步上去,朝韋斯特胸口發(fā)泄地跺上一腳,“你最好祈禱他還活著,否則少爺不會放過你!”
他撿起鐵鏟站在坑沿,揮起的手臂又放下,他不知道人被埋了多深,這一鏟下去會不會捅在身上,他索性徒手下坑去找。
幸運的是賈爾斯很快猜到了圣瑪利亞孤兒院,趕來的及時,韋斯特沒有時間完全將伯德掩埋。
不過幾分鐘,賈爾斯在泥土中摸索到伯德的衣服,掩蓋的濕泥還沒有填平,賈爾斯稍微使勁就將整個身軀連泥一起抱出來。
“伯德,伯德?!?/p>
他用衣袖擦去男孩臉上的泥漬,呼喚并未起任何作用,男孩的雙眼依舊緊閉,他在鼻尖探不到呼吸了。
賈爾斯抱著伯德沖進車里,送回最近的那家醫(yī)院。
韋斯特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手握著掛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希望伯德就這么死掉。
醫(yī)生和護士陸陸續(xù)續(xù)進入搶救室,賈爾斯靠在潔白的墻壁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掏出手帕要為自己拭把臉,卻發(fā)現(xiàn)手帕都是鮮紅的血,他的掌心已經(jīng)讓血水浸濕了。
賈爾斯把用不了的手帕扔掉,去洗手池把血漬搓干凈,然后到醫(yī)院大廳借了電話。
天亮了,不過灰蒙蒙的,可能是因為下雨的緣故,整個天空都很陰郁。
布蘭溫由于受傷休學在家療養(yǎng),電話打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慢悠悠地穿衣服。
“盡力搶救吧?!?/p>
少爺?shù)姆磻?yīng)比賈爾斯想象中要平靜許多,他搞不清少爺對這個孩子的態(tài)度了。
如果真的希望伯德活下去,為什么不出手幫忙,即便不能留下來,也可以平安把人送走。
布蘭溫在女傭的侍奉下整理著裝,接著叫司機把備用車輛開到門口。
奧莉維亞還在餐廳等著兒子過來共進早餐,聽下人說布蘭溫出門了,她默默地喝了口杯中的紅茶。
“你的兒子對孤兒院的小男孩很用心,他早上應(yīng)該先來向他的媽媽問安的。”
阿爾弗雷德目光溫柔地看著妻子笑了笑,翻開今天的報紙說:“不要怪他,他正在忙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他的傷還沒有恢復,親愛的?!?/p>
奧莉維亞嗔怪地說,“你不能放任他自己來?!?/p>
“這是他和韋斯特之間的事,韋斯特知道分寸,他也有自己的想法?!?/p>
阿爾弗雷德選擇尊重兒子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