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橫豎那姑娘住進去后,也沒聽她提過半句怕的閑話,瞅著就是八字夠硬,鎮(zhèn)得住那些陰邪玩意兒?!?/p>
沈建國在巷子里轉(zhuǎn)悠了大半晌,跟街坊鄰里旁敲側(cè)擊地打聽“56號那姑娘”,卻一無所獲。
林青霜素來深居簡出,鮮少與陌生人搭話。
巷子里的人除了知道她姓林、八字硬、不懼鬼神之外,對她幾乎一無所知。
沈建國耐著性子耗到日影西斜,那緊閉的院門依舊紋絲不動。
“死丫頭,還不出來!”
他心中暗罵,知道今天再等下去也是徒勞。
看來,只能硬著頭皮上門了。
巷子里炊煙漸起,各家各戶的主婦都陸續(xù)回家張羅晚飯。
估摸著時機差不多了,沈建國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氣,走向56號緊閉的黑漆大門,抬手開始敲門,篤、篤、篤……
此刻,林青霜正在廚房里與鍋碗瓢盆“鏖戰(zhàn)”。
廚房位于一樓的西南角,離大門挺遠。她正哐哐地切著菜板上的青菜,突兀的敲門聲穿透油煙傳來。
“誰???這么沒眼力見兒,專挑人做飯的時候來!”
她蹙起眉頭,手下動作不停,直到把最后一根菜碼整齊,才擦了擦手,慢悠悠踱到大門口。
透過低矮院墻的縫隙向外望去——看清來人竟是沈建國的那一刻,林青霜瞳孔微縮,心底冷笑:“呵,能耐不小。這么快就摸到我老巢了?還敢這么大搖大擺地堵上門?”
看來,老宅里那個被她攪得七零八落的陣法,是真戳到這老狐貍的痛處,讓他坐不住了。
上次那個對她施放鉆心咒的術(shù)士,不用猜,必然也是沈建國的手筆。怎么?眼見她毫發(fā)無損,施咒的反倒遭了反噬,這是親自來“興師問罪”?還是另有所圖?
院墻內(nèi)外,這對名義上的父女遙遙對峙,目光在空中無聲碰撞,誰也不肯先露怯意。
沈建國仰頭看著臺階上那張冰冷疏離的臉,想起自己的盤算,不得不壓下心頭煩躁,硬生生在臉上堆砌出一個夸張的笑容,聲音刻意放得溫和:“青霜?。∈裁磿r候回的廣市?怎么也不回家?。?/p>
一個人跑到這兒獨居,讓爸爸好找!眼看沒幾天就過年了,跟爸回家團圓吧?對了,這房子是你買的?不請爸爸進去坐坐?”
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院門。
林青霜心中警鈴大作!太不對勁了!
沈建國這副“狼外婆哄小紅帽”的做派,簡直令人毛骨悚然,瞬間將林青霜本就緊繃的警惕心拉至頂峰。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能讓這位省機械廠的沈副廠長,如此屈尊降貴、甚至帶著點討好地站在她門外,低三下四地請求“進屋坐坐”,背后所求的利益必然驚人。以他的級別,下放地方當個副縣長都綽綽有余,此刻卻在她面前擺出這副卑微姿態(tài)?
林青霜打定主意,絕不放他踏入院門半步!
天知道他身上會不會藏著什么陰損物件,進來便是要坑害她?自從她破了那害人的陣法,他們之間便只剩你死我活的仇怨!
沈建國在門外站了許久,眼見林青霜毫無開門的意思,臉上那點強擠出來的笑意終于掛不住了,陰沉下來。
“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