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著撕裂般的疼痛,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沉重的臂膀,抓起僅有的一個小包裹,跌跌撞撞沖入雨夜之中,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那個噩夢之地。
她不敢賭。
那男人絕非普通流浪漢——那股奇異的冷香,絕非底層人能擁有的氣息;
即使染滿血污,他衣料的質(zhì)地摸著也隱約透著不凡。
這種高高在上的存在,清醒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和一個住在廢棄屋子里的貧賤女人有了肌膚之親,第一反應(yīng)恐怕就是抹除這個“污點”吧?
她慶幸自己醒得早,跑得快。
然而,命運并未就此放過她。
她逃離那個廢棄筒子樓,在離筒子樓不到兩公里的另一處安身,兩個月后,一個殘酷的事實降臨——三十二歲的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那是侵犯的產(chǎn)物,是她恥辱的烙印!她恨這個孩子,恨不能立刻將它從體內(nèi)剝離。
可她早已被霉運纏身,任何工作都做不長久,連糊口都艱難,哪有錢去醫(yī)院?
絕望中,她試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土辦法:從高處狠狠跳下,餓到頭暈眼花捶打腹部……可那個小小的胚胎竟頑強得可怕,如同扎根在她血肉里的詛咒。
直到第五個月,感受到腹中那清晰的生命律動,一個小小的拳頭或腳丫隔著肚皮頂了她一下。
那一瞬間,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和酸楚涌了上來。
這個頑強的小生命,不顧她的憎惡,執(zhí)意要來到這個冰冷的世界。
她撫摸著隆起的腹部,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奇異的聯(lián)結(jié)。
她開始學(xué)著接受,甚至……在心底最深處,悄悄為它設(shè)想一個卑微的未來。
這短暫的、帶著苦澀希望的平靜僅僅維持了不到兩個月。
一個陰冷的雨夜,周嬸那張如同枯樹皮的臉,帶著詭異的笑容,出現(xiàn)在她棲身的破屋門口。
原來,這個老巫婆一直像毒蛇一樣在暗處窺伺著她!不容她有任何反抗,周嬸粗暴地將她拖到荒郊野外一間散發(fā)著霉?fàn)€稻草氣息的破敗茅草棚里。
棚內(nèi)燭火搖曳,映照著黃紙上猩紅扭曲的符咒。
她被按在冰冷骯臟的地面上,腹部暴露在潮濕的空氣里。
劇痛如同海嘯般瞬間將她淹沒,周嬸枯爪般的手在她隆起的肚皮上摸索,口中念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咒語。
“孩子……我的孩子……”她在劇痛中嘶喊,掙扎卻被死死按住。
嬰兒的頭顱露了出來,小小的,青紫色,沒有哭聲。
周嬸渾濁的眼里閃爍著貪婪而狂熱的光,她看也不看奄奄一息的嬰兒,一手粗暴地扯斷臍帶,另一只手拿著鋒利的骨刃,精準(zhǔn)地剖開了她的腹部!鮮血如同泉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