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35章 深海驚雷（第3頁）

“身份很雜，有說是搞科研的，有說是探險公司的，還有干脆不明說，只強調(diào)‘不差錢、要快’。老陳套了一個中間商的話，隱約透露可能跟‘西太那邊的熱鬧’有關?！泵翱焖僬f道，“遇哥，這明顯是沖著咱們科考隊去的??！有人想搞破壞，或者……想搶在咱們前面拿到什么東西！”

“知道了。你把詳細情況整理一下，加密發(fā)給楊大校。另外，告訴老陳，謝了，讓他自己小心，別再深入打聽，免得惹上麻煩。”陳遇叮囑。

“明白。遇哥，咱們這邊要不要也準備點……防身的？”毛蛋試探著問。

“國家有安排。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标愑稣f。

掛掉電話，陳遇把情況簡單告訴了李文博幾人。實驗室里的氣氛更加凝重。

“這是要打擂臺啊?！敝芎颇贻p，語氣里帶著火氣，“咱們在前面科考，他們在后面搞小動作，還想搶食？”

“深海利益，從來都是國家實力的延伸。”李文博沉聲道，“技術、裝備、后勤、情報、外交、軍事……全方位的較量。咱們現(xiàn)在在技術前沿，就不能掉鏈子。”

凌晨四點，前線終于傳來了新的消息。不是楊振軍，而是通過加密數(shù)據(jù)鏈路傳回的一段簡短文字簡報和一組最新監(jiān)測數(shù)據(jù)。

簡報顯示：“潛龍三號”安全回收，初步檢查，外殼無損傷，但部分外部傳感器和通訊模塊在異常信號高頻爆發(fā)期間出現(xiàn)短暫失靈，復位后功能恢復，數(shù)據(jù)記錄完整。經(jīng)分析，失靈原因為電磁飽和干擾，非硬件損壞。目前“探索一號”及護航艦艇已與異常信號源區(qū)域保持更遠距離，采用遠程被動監(jiān)測模式。那個不明國籍潛艇仍在外圍徘徊，我?？樟α恳鸭訌姳O(jiān)控和警告驅(qū)離。

隨簡報發(fā)回的，是一段最新的異常信號高頻爆發(fā)段數(shù)據(jù)。李文博立刻導入分析軟件。屏幕上，密集的尖峰像一群狂亂的毒針，在頻譜圖上肆意穿刺。

“強度比一小時前又提升了百分之十五……”肖鋒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上升趨勢如果不減緩，很快就會超過我們數(shù)據(jù)庫里模擬的極限場強?！?/p>

“看這個調(diào)制包絡?！崩钗牟┓糯罅艘欢螘r域波形，“爆發(fā)不是連續(xù)的，而是脈沖串，每個脈沖串的持續(xù)時間大約0。5秒，間隔不規(guī)則，但脈沖串內(nèi)部的高頻振蕩頻率……在緩慢掃描?！?/p>

“掃描？”周浩湊過來，“像雷達？”

“更像是在……‘搜尋’或‘試探’?！崩钗牟┭凵皲J利，“如果這是一個被觸發(fā)的‘系統(tǒng)’，它可能在本能地釋放能量，并探測周圍環(huán)境的反饋，尋找‘共振點’或‘穩(wěn)定狀態(tài)’。就像一個人迷路了，會喊叫并聽回聲?！?/p>

這個比喻讓所有人脊背發(fā)涼。一個在海底沉睡了可能半個多世紀的、被人工改造過的地質(zhì)結(jié)構(gòu)，正在像有生命一樣“呼喊”和“試探”？這聽起來已經(jīng)超出了常規(guī)的科學認知范疇。

“需要把最新分析追加給前線?！标愑稣f，“另外，我們能不能基于這個‘掃描’特征，設計一種‘反饋抑制’方案？比如發(fā)射特定頻率的抵消信號，讓它‘安靜’下來？”

“理論上可行，但風險極高。”李文博搖頭，“我們對這個‘系統(tǒng)’的了解太少了。貿(mào)然注入外部能量，可能讓它更加不穩(wěn)定，甚至引發(fā)不可預知的連鎖反應?，F(xiàn)在的策略應該是觀察、記錄、分析，同時做好最壞情況下的應急準備?！?/p>

陳遇點頭，他明白這個道理。就像面對一個未知的精密儀器，在沒看懂說明書前，亂按按鈕是最蠢的行為。

天色漸亮，東方泛起魚肚白。實驗室里的人都疲憊不堪，但沒人提出去休息。陳遇讓食堂又送了早餐過來，熱粥、油條、小菜。吃飯時，周浩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什么？”趙曉雯問。

“我想起孫主任臨走前，說他那個‘諧振感應片’簡化版說不定能用上?！敝芎浦钢聊簧夏切┛駚y的信號，“就他那用膠帶纏的‘工業(yè)垃圾’，在這種強度的信號里，估計直接燒成灰了?！?/p>

這話把大家都逗笑了，實驗室里壓抑的氣氛稍微緩解。李文博也難得露出笑意：“孫宇那家伙，歪點子多，但有時候歪打正著。他帶去的思路，說不定真能給前線專家啟發(fā)?！?/p>

早餐后，陳遇強制要求李文博、肖鋒、趙曉雯去休息室睡兩小時，自己和周浩盯著數(shù)據(jù)。周浩年輕，精力旺盛，一邊盯著仿真進度，一邊小聲跟陳遇聊天。

“陳總，您說海底那東西，真是納粹搞出來的嗎？他們那時候能有這技術？”

“不知道。歷史有很多謎團。”陳遇看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人類對未知的探索和利用欲望，從來都很強烈，有時走向光明，有時滑向深淵。‘深淵之門’計劃就是滑向深淵的例子。我們現(xiàn)在做的，是把那些被歷史塵埃掩埋的真相挖出來，弄清楚，然后決定怎么處理——是作為科學研究的樣本，還是作為需要警惕和管控的風險?！?/p>

“我懂了?！敝芎泣c頭，“就像釣魚，水里有沒有魚，有什么魚，得先看清楚，才能決定是用手竿、海竿，還是直接下網(wǎng)?！?/p>

陳遇笑了：“你小子，跟孫宇學了滿腦子釣魚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