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把名貴的吉他交到許念手中時,他整個人的氣場陡然一變。
他身體微微后仰,雙眼半睜半闔,嘴角那絲笑意變得邪氣十足。
他抱著那把昂貴的原聲吉他,神態(tài)間不像抱著樂器,反倒像薩滿抱住了一面做法事的皮鼓。
下一秒,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許念的腰桿驟然繃直,像是被什么東西從背后猛地提了一下,五指狠狠地朝琴弦上就是一掃!
這一掃之下,迸出的卻不是悅耳的和弦,而是一聲充滿了原始儀式感的怪叫——
“哎~~~~呀——”
那聲音不似人聲,悠長、飄忽,像是從幽暗古老的曠野深處傳來,直接鉆進了所有人的天靈蓋。
“哎~~~~呀——!”
又是一聲!更尖,更邪!
許念整個人跟著節(jié)奏劇烈搖晃,神情癲狂,配上那兩聲不人不鬼的嘶叫,真真切切地演活了“鬼上身”三個字,嚇得離他最近的鄭濤和藍靜瑩下意識就往后縮了半步。
更詭異的是他指下的吉他,破碎的和弦、毫無章法的切分,每一個音都透著一股子不講道理的生猛,直愣愣就往“跳大神”那條邪路上狂奔而去!
在場所有人,包括幾位科班出身的音樂人,何曾見過如此蠻橫、如此邪性的曲風?
一時間大腦集體宕機,所有關于樂理的知識儲備瞬間清零,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驚愕?震撼?亦或是……恐懼?
他們徹底被這股子從文明之外闖入的、充滿原始生命力的野性給震住了!
包廂里,大部分人都成了被施了定身術的木偶,一個個瞠目結舌。
唯有一個人例外。
——王彬!
只見這位東北漢子,在許念第一個“哎呀”出口的瞬間,眼睛“噌”地就亮了!
他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了天靈蓋,渾身刻在dNA里的節(jié)奏感瞬間激活,手舞足蹈,搖頭晃腦,樂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
當許念第二聲怪叫響起時,他竟也扯著大嗓門附和著跟著嚎了起來:
“哎~~~呀——!哎~~~呀——!”
一時間,許念邪性的彈唱和王彬激情的伴舞在包廂里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讓其他人世界觀當場崩塌的魔幻畫卷。
就在許念的前奏即將結束,主歌呼之欲出的剎那,一直呆若木雞的楊銘,終于從石化狀態(tài)中找回了自己的語言功能。
他望著眼前這堪稱大型做法現(xiàn)場的一幕,脫口而出,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你倆……不會真讓鬼給上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