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03章 得分（第2頁）

卡塔麗娜更是直接搖頭，低聲道：“這雙腳要如何跳舞？如何奔跑？它看起來像……像一只折斷了翅膀的鳥兒，再也飛不起來了。”

“美？這一點(diǎn)也不美！”一名西方公爵毫不保留的大叫起來，“那就像是一團(tuán)被惡意扭曲了的組織！”

“蘇文閣下，我向您嚴(yán)正抗議?！币晃晃鞣角嗄曩F族站起身，言辭激烈，“翼州不是素來遵循民為重之訓(xùn)嗎？為何竟容許如此殘害女子身體的惡行存在？”

“這兩位姑娘必然是被逼迫的，閣下應(yīng)當(dāng)立即將施行此等暴行之人緝拿歸案！”

羅吉爾·培根等西方學(xué)者們交頭接耳，他們的表情充滿了驚愕與生理性的不適。從解剖學(xué)和健康的角度他們完全無法理解這種人為制造的畸形，為何會被視為美的典范。

裁判席上，柳夫人和馮疏影交換了一個(gè)眼神，眸中皆閃過一絲不忍與復(fù)雜。她們深知這精致繡鞋下掩蓋著多少血淚，此刻更堅(jiān)定了革除此等陋習(xí)的決心。

云崢微微蹙眉，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這絕非他所能欣賞的美。

玉娥和翠珠原本期待著滿堂贊嘆，等來的卻是驚詫、非議與直白的指責(zé)。

翠珠頓時(shí)感覺渾身一陣冰涼，仿佛不著寸縷置身于鬧市，被無數(shù)目光穿刺。那目光里沒有欣賞，只有獵奇、憐憫甚至……厭惡。

玉娥身軀難以抑制地發(fā)顫，冰涼的手緊緊抓住姐姐的手，尋求一絲依靠，卻發(fā)現(xiàn)姐姐的手同樣冷得駭人。

“比賽繼續(xù)！”蘇文的聲音打破了騷動，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領(lǐng)主權(quán)威，瞬間壓制了全場的嘈雜，“各位評委，請打分。”

“對不起了，兩位東方女士，”蘇格拉底緩緩起身，目光沉痛，“我實(shí)在無法違背我的良知，將這種對身體的摧殘稱之為美?！?/p>

他舉起了記分牌，上面是一個(gè)巨大的、刺眼的——零分。

“女士們，我若給你們的腳打出高分，便是在縱容一種邪惡?！迸喔穆曇衾潇o而堅(jiān)定，他亮出的牌子，同樣是一個(gè)零分。

“我的哲學(xué)，不允許我支持這種違背自然的‘審美’?！卑乩瓐D嘆息一聲，也舉起了零分牌。

首席大儒馮良才目無表情，舉起了一塊寫著一分的牌子。

另外兩位大儒評委見狀，慌忙將原本寫十分的記分牌反轉(zhuǎn)，草草改成了兩分。

玉娥和翠珠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絕望，她們不約而同地將最后一絲希望的目光投向了蘇文。

希望仁慈的‘老父母’，英明神武的蘇知州，能給他的子民一點(diǎn)慰藉。

然而蘇文面無表情，冷漠地亮出了他的記分牌——

零分！

那鮮紅的數(shù)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姐妹倆的心上。

玉娥和翠珠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蒼白如紙。

她們茫然地看著臺下那些異樣的、陌生的目光，又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那雙曾引以為傲、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卻顯得如此怪異和刺眼的“金蓮”。一股前所未有的、幾乎要將她們淹沒的羞恥感和恐慌，猛地攫住了心臟。

她們感覺自己不再是在展示美的舞臺上，而是被赤裸裸地押上了公開處刑的刑場。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玉娥喃喃自語，不停的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