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懷的呼吸驟然屏住,身體有瞬間的僵硬,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血色。那股熟悉的、排山倒海般的排斥感與生理性不適如同冰錐,狠狠刺向他的神經(jīng)中樞。他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克制住立刻抽回手的本能。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指尖細(xì)膩的紋理,微涼的體溫,以及那細(xì)微的、代表著她同樣緊張的脈搏跳動。
溫念初的感受同樣強烈。在他的指尖觸及她的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尖銳的感知如同閃電般劈開了她慣常的情感麻木區(qū)!那不是愉悅,也不是厭惡,而是一種極其強烈的、純粹的“存在感”。她能“感覺”到他的皮膚,他的溫度,甚至仿佛能通過這微小的接觸點,“感覺”到他內(nèi)心那片正在肆虐的風(fēng)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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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觸碰一個人,感知一個人,是這種感覺。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又猛地松開,狂跳起來。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濕意。
三十秒。
平日里轉(zhuǎn)瞬即逝的時間,在此刻被無限拉長。
沈聿懷緊閉著眼,長睫劇烈地顫抖,額角滲出細(xì)密的冷汗。他在心中默數(shù),用強大的意志力對抗著每一秒都在叫囂著逃離的沖動。他不能逃。這是他選擇的路,是他向她承諾的開始。
溫念初則一眨不眨地看著兩人相觸的指尖,那一個小小的接觸點,仿佛承載了千鈞重量。她能看到他手背上因為極力隱忍而微微凸起的青筋。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
二十秒……二十五秒……二十八秒……
就在沈聿懷感覺自己即將到達(dá)極限,理智的弦快要崩斷時——
“時間到?!?/p>
溫念初輕聲開口,同時,如同驚弓之鳥般,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接觸中斷。
沈聿懷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猛地將手收回,緊緊攥成了拳,背到身后。他大口地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臉色蒼白如紙,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酷刑。
溫念初也捂著自己的指尖,那里還殘留著與他相觸的奇異觸感,滾燙得嚇人。她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心疼與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交織在一起。
“你……還好嗎?”她的聲音帶著哽咽。
沈聿懷緩了幾秒鐘,才勉強平復(fù)了呼吸。他抬起眼,看向她,眼底還殘留著未散的痛苦波瀾,但他卻極力勾了勾唇角,試圖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盡管那笑容虛弱得幾乎看不見。
“三十秒?!彼麊÷曊f,聲音里帶著劫后余生般的疲憊,卻又有一絲如釋重負(fù),“……完成了?!?/p>
第一次練習(xí),在兩人的心跳如擂鼓與精神的高度消耗中,結(jié)束了。
陽光依舊溫暖,客廳依舊安靜。
但有些東西,已經(jīng)不同了。
那短暫的三十秒指尖相觸,如同在兩人心湖投下的第一塊巨石,激起的波瀾,將久久回蕩。
協(xié)議新生,第一步雖艱難,卻已穩(wěn)穩(wěn)邁出。
下一集預(yù)告:
首次指尖接觸帶來的強烈沖擊,讓兩人都需要時間平復(fù)。沈聿懷將如何應(yīng)對練習(xí)后的情緒余波?溫念初對于這久違的強烈感知,是恐懼還是欣喜?下一次練習(xí),又會何時開始?敬請期待第102集:《第102集:余波蕩漾,深夜書房暖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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