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枯瘦的手指,遙遙點向漢軍營中那堆積如山的攻城器械。
“看那些沖車云梯,何其張揚!他欲以此煌煌之師,行堂堂之陣,強攻我長安?殊不知,此非垓下,我亦非那剛愎自用的項籍!他劉備,今日想做那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的楚霸王,我便要讓他和他的十三萬大軍,在這長安城下,在這片焦土之上,做第二個——垓下困獸!”
他的目光掃過城墻上密密麻麻、盔明甲亮的魏軍守卒,以及城樓后方隱約可見、蓄勢待發(fā)的重型床弩和投石機(霹靂車),語氣陡然轉厲:
“傳令各門守將:滾木礌石,金汁火油,務必備足!床弩上弦,目標——敵軍沖車、云梯!投石機校準,覆蓋敵軍后續(xù)梯隊及輜重!
弓弩手輪番值哨,凡有敵軍踏入焦土百步之內(nèi),無需請示,格殺勿論!我要讓這長安城,變成一座絞肉磨盤,讓劉備的‘王師’,有來無回!”
城頭的寒風卷起司馬懿的大氅,獵獵作響。他如同一塊冰冷的磐石,矗立在象征著魏國西線最高權威的城樓之上,與城外那面獵獵作響的赤色龍旗隔空對峙。
一場決定兩個帝國命運、注定慘烈無比的攻防大戰(zhàn),在這片被刻意焚毀的焦土與巍峨如山的堅城之間,一觸即發(fā)。
渭水的冰凌撞擊聲,仿佛是為這場即將到來的血戰(zhàn),敲響了冷酷的前奏。
首戰(zhàn),魏延以百架投石車猛轟城墻,不料長安城墻外層裹夯土,內(nèi)嵌巨木,飛石砸上僅留淺坑,換上火石亦效果不佳,魏軍預備隊攜木桶備水總能及時撲滅火警。
先鋒趙云親率死士扛著大盾乘筏渡河,卻被魏將郝昭以弓弩、箭矢阻擊——當漢軍快要抵達城腳時,城頭滾下巨石,檑木,許多將士筏毀人亡,血染護城河。
三月中旬,王平獻計挖地道。蜀中工匠三班輪作,十日內(nèi)掘出三條地道,挖出之土,丞相孔明令大軍攜布袋裝滿,填塞護城河。
不料司馬懿早命人埋甕聽聲,待漢軍鉆出地道時,魏軍灌入熱油烈火,三百銳卒盡成焦骨;又以泥土重新填塞之。
地面攻城戰(zhàn)中,漢軍雖用盾牌大陣做掩護,勉強填了長安西側章城門旁邊的護城河,然城頭箭雨、滾石俱下;漢軍死傷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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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慘烈者當屬三月廿七。馮習將軍率五千巴蜀勇士,頭頂蒙皮木幔抵近章城門城墻,架起百座飛樓攀城,漢軍投石車、連弩機床同時向長安城頭傾瀉飛石、箭雨。
然,魏將張合不畏死親引弓弩手以火箭攢射,郝昭亦頂著箭雨漢軍立在甕城箭樓傾倒硫磺火油,瞬間幔燃如火炬,飛樓如火龍。
馮習身中七箭仍揮刀高呼:
“大漢兒郎,隨我……”
話音未落,魏軍擲下檑石,將其連人帶梯砸成肉泥。
是夜?jié)h營白幡如雪,劉備將雙股劍插入馮習棺前凍土,劍穗上結滿冰棱。
五月下旬,漢軍大帳內(nèi):
諸葛亮凝視沙盤,長安城模型已被刀痕劃得支離破碎:
“我軍死傷兩萬,魏軍折損不過一萬。攻城戰(zhàn)若不能速勝,便是鈍刀割肉?!?/p>
父皇劉備撫摸著馮習的斷劍,須發(fā)微顫:“是朕低估了司馬懿。此人守城,竟比曹真更難對付。何況攻城方與守方兵力比應該要為三對一以上才能獲勝,現(xiàn)在僅二對一?!?/p>
帳外忽傳急報,魏將張合、牛金等引配備魏軍新制馬蹄鐵、雙蹬的虎豹騎偷襲我軍糧草大營,雖趙云、王平奮力抵擋;其中趙云跟張合纏斗五十回合,云雖戰(zhàn)退張合,然糧草亦被焚毀五分之一。
又一信鴿飛來,打開信筒上面赫然寫著:“曹叡(曹丕當然已經(jīng)病入膏肓)率十萬之眾,將出潼關救長安”
“豎子安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