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集團頂層的戰(zhàn)略會議室,智能霧化玻璃隔斷了黃浦江的喧囂。大壯盯著全息投影上跳動的數(shù)據(jù)流,指間的雪茄煙灰抖落在定制西裝褲上,燙出一個焦黑的洞。
“柱、柱子哥……”他喉結滾動著抓起紫砂壺猛灌,茶湯順著下巴淌進襯衫領口,“這玩意兒比當年咱們看施工圖紙還眼花!”
李鐵柱正用那枚五分硬幣刮拭會議桌的鈦合金包邊,金屬摩擦聲像銹鋸拉過鋼筋:“八五年在黑市認假鈔,你舉著五塊錢對著太陽看水印——”硬幣在投影儀藍光下泛著冷光,“現(xiàn)在倒怕這些數(shù)字了?”
王亞茹帶著三位海歸博士走進來時,大壯突然踹翻垃圾桶。塑料滾輪撞在波士頓咨詢總監(jiān)的鱷魚皮鞋上,發(fā)出尷尬的悶響。
“這位是康奈爾畢業(yè)的cFo候選人。”王亞茹話音未落,栓子突然舉起智能手機:“柱子哥!他上個月在華爾街做空過中概股!”
李鐵柱突然扯開投影儀電源,黑暗里只剩硬幣在掌心叮當響:“當年市管隊派臥底搗攤子,也是先扮成買雞蛋的——”他揪住栓子衣領按向屏幕,“怎么三十年過去還這招?”
深夜的董事長辦公室,大壯扒開襯衫露出腰間槍傷:“九二年為你擋的槍子兒還在!”疤痕在監(jiān)控屏幽光下像蜈蚣蠕動,“現(xiàn)在你要讓洋學生坐我位置?”
李鐵柱默默打開保險柜,取出個銹跡斑斑的工具箱。最底層躺著半截染血的鋼筋——1998年洪災時大壯用來固定救援艇的那根。
“老伙計,”他握著鋼筋輕敲財務模型沙盤,“你說這鐵疙瘩——”鋼筋撞碎3d打印的摩天樓模型,“能算出納斯達克的市盈率嗎?”
元老述職會上,張志剛對著智能語音助手吼叫半天,突然砸了平板電腦:“它聽不懂湖南方言!”
年輕的AI總監(jiān)彎腰撿起碎片:“張總,系統(tǒng)需要您輸入結構化數(shù)據(jù)……”
“數(shù)據(jù)?”張志剛顫抖著掏出手寫賬本,泛黃紙頁飄落在感應地板上,“八七年柱子哥賒水泥的賬都在這里!”墨水字跡在智能燈光下漸漸暈開,“哪筆不是用命結構化出來的?”
過渡期啟動會上,哈佛畢業(yè)的聯(lián)席cEo剛念完組織架構調整方案,老周突然抱著醬壇闖進來。壇口密封蠟被撬開時,陳年醬香裹著1985年的欠條飄滿會議室。
“小李,”老人將粘著醬渣的股權證明拍在并購方案上,“你當年說這壇子比公證處靠譜——”
李鐵柱突然將醬壇擺進智能文件粉碎機,在金屬轟鳴中輕笑:“現(xiàn)在該讓機器認認……”醬汁從出料口淅瀝滴落,“什么叫老壇酸菜味的區(qū)塊鏈?!?/p>
大壯搬離副總裁辦公室那天下著暴雨。他一樣樣收拾著:安全帽里養(yǎng)著的多肉植物,嵌著彈片的辦公桌,還有墻上那張1992年兩人在塌方現(xiàn)場啃冷饅頭的合影。
新上任的coo抱著電子檔案站在門口,腕表不時發(fā)出郵件提示音。大壯突然掄起合影相框砸向智能門禁,玻璃碴在虹膜識別器上迸濺:
“現(xiàn)在進門……”他抹了把混著雨水的臉,“不用喊‘芝麻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