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帳簾被猛地撞開,傳令兵滾身而入,單膝砸地,聲音里帶著壓不住的狂喜,雙手捧著虎符:
“回將軍!什夫長蕭策奇襲得手,糧車無損,匪首伏誅——人頭現(xiàn)已懸于轅門!”
短短一句,像火星濺進(jìn)油鍋,滿帳殺氣瞬間沸騰。
周雄胸中塊壘轟然炸開,顧不得巡撫在側(cè),虎目生光:
“好!傳令——即刻鎖拿左軍校尉唐鄲,打入死牢,聽候軍法!”
“喏!”
傳令兵抱拳退下,腳步帶風(fēng),掀得簾角獵獵作響。
人影剛出,趙玄策已逼到案前,緋袍一蕩,腰間金牌冷光閃逝。
“周將軍,好手段。”
他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卻像淬了毒的釘子。
“區(qū)區(qū)什夫長,竟能調(diào)兵遣將——誰給他的虎符?誰給他的膽子!
今日你能用他奪糧,明日是不是就要用他奪本官的項上人頭?”
帳內(nèi)燈火猛地一跳,映出兩人對峙的剪影——
一個手握王命,一個掌持兵權(quán);
中間,是那顆尚在滴血的人頭,和幽州百萬生靈的呼吸。
趙玄策一步不讓!
李林是他趙玄策的侄子,更是他巡撫臉面的最后一塊遮羞布。
今天就算把幽州的天捅個窟窿,他也得把侄兒完完整整撈出去。
周雄心里卻已鐵鑄:蕭策,絕不能交。
那小子是軍中的旗,是邊關(guān)的火,是眾人雙眼睛盯著的光。
誰折了這桿旗,誰就得被眾將士唾沫淹死,被后世史書戳斷脊梁。
鐵甲“咔”的一聲攥得變形,他踩著沉重的戰(zhàn)靴,一步一步逼向趙玄策,像山傾。
趙玄策被那兇悍的煞氣沖得呼吸一滯,下意識倒退半步,聲音劈了叉:
“周雄!你——你敢動本官?!”
帳簾未落,怒喝先炸,驚得十步外的雨珠簌簌墜落。
泥水里,蕭策單膝剛屈,便聽見這一聲劈頭蓋臉的暴喝。
他眉峰驟挑——帳內(nèi)竟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