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紅蕖托著腮對著一池湖水發(fā)呆,心里還記掛著床底藏著的那把云鶴傘
——
昨日凌越在正廳的試探讓她一夜沒睡好,正琢磨著該怎么悄悄把傘還回去,身后忽然傳來熟悉的、帶著冷意的聲音。
“紅蕖姑娘?!?/p>
紅蕖身子一顫,她僵硬地轉過身,就見凌越站在回廊盡頭旁,玄色勁裝襯得他身姿挺拔,腰間的御龍司令牌在日光下泛著冷光,周遭恰好沒有往來的侍女,只有風吹過枯葉的輕響。
是他。
四周空無一人,這里竟成了無人留意的暗隅。
“凌、凌大人?!?/p>
紅蕖攥緊了衣籃的提手,指尖泛白,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您怎么會在這里?城主在前堂……”
“我來給城主送份降龍司的刑獄文書,”
凌越緩步走近,腳步輕得幾乎沒聲音,他停下時,兩人之間只隔著兩步距離,足夠讓他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驚慌,“恰好在前院聽聞姑娘在這邊,便過來等你
——
畢竟,有些事,總不能當著城主的面說?!?/p>
這話像塊石頭砸在紅蕖心上,她的臉瞬間白了幾分,垂在身側的手悄悄絞緊了衣角:“我,我不明白你說什么,我怕是幫不上大人什么。”
“幫不上?”
凌越嘴角勾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落在她慌亂的眉眼上,“姑娘倒是會裝糊涂。那日在月老祠外,雨下得那么大,姑娘躲在破廟里發(fā)抖,是誰撐著云鶴傘送你回府的?又是誰把傘借給你,讓你遮雨的?又是誰才泥潭里把你一路背回來的?”
“別!別說了??!……”
紅蕖驚的下意識捂住了他的嘴,指尖觸到他微涼的唇瓣,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臉瞬間紅透,慌忙想收回手,手腕卻被凌越一把攥住。
他的掌心又冷又硬,像鐵鉗似的扣著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把b不認識我?”
凌越的聲音從她指尖下傳來,帶著幾分戲謔的沉啞,“下那么大的雨,我背著你走了二里地,后頸都被你的頭發(fā)浸得濕透,紅蕖姑娘倒是好,轉頭就裝不認識,連句謝都沒有,現在還急著和我撇清關系?”
紅蕖的臉又紅又白,像被染錯色的絹帕。她不敢看凌越的眼睛,只能垂著頭盯著自己被攥住的手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聲音細得像蚊子叫:“那日……
多謝凌大人援手。我、我明日就把傘還給您,您要多少酬金都行,我攢了半年的月錢,都給您……
求您別再提這事了,要是讓城主知道我私出府門……”
“私出府門是小事。”
凌越打斷她,手指微微用力,捏得她手腕發(fā)疼,聲音壓得更低,像毒蛇吐信似的纏上她的耳朵,“可若是讓城主知道,你私會的是御龍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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