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學什么邪魔外道!”葉辰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壓抑的憤怒,“我說了,我能修煉!我已經(jīng)是練氣一層!”
“練氣一層?哈哈哈!”葉洪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臉上的肥肉都抖動起來,充滿了極致的輕蔑,“就憑你這‘凡骨無靈’的廢物?葉辰,我看你是摔壞了腦子,得了失心瘋!還在做白日夢!”
他環(huán)視一周,對著門外被動靜吸引過來的幾個探頭探腦的村民和奴仆,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煽動性:“大家都聽到了!這個廢物,不僅偷襲同族兄弟,還敢妄言自己踏入練氣!簡直是我葉家村的恥辱!是對先祖的褻瀆!為了證明你所言非虛,也為了洗清你偷學邪術(shù)的嫌疑,現(xiàn)在,立刻,給我去祠堂前的測靈石那里測!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測!”
“對!測!讓他測!”
“看他怎么圓這個謊!”
“廢物還想翻身?做夢!”
門外頓時響起一片附和和嘲諷之聲。
葉洪盯著葉辰,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充滿了貓捉老鼠的戲謔和冰冷:“葉辰,你敢不敢去?若你真有練氣一層,老夫親自給你賠罪,克扣的資源十倍奉還!若是沒有…”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那就是你心懷不軌,偷學外道,欺瞞族人!按照族規(guī),當廢去手腳,逐出葉家!你和你那病癆鬼的娘,就自生自滅去吧!”
最后一句,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刺入葉辰心中。廢去手腳!逐出家族!這等于將他和母親直接逼上絕路!在這寒冬臘月,沒有棲身之所,沒有食物,母親又病重…只有死路一條!
“阿辰…不要去…咳咳…娘沒事…”葉柳氏掙扎著想抓住兒子的手,眼中滿是絕望的淚水。她寧愿兒子認慫,也不愿他去面對那必敗的羞辱和隨之而來的殘酷懲罰。
葉辰看著母親絕望的眼神,看著葉洪父子臉上毫不掩飾的惡毒和得意,看著門外那些麻木、嘲弄、等著看笑話的目光…一股冰冷的火焰在他胸腔里熊熊燃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毀。
去?測靈石下,凡骨無靈的結(jié)果,將徹底釘死他的“罪名”,等待他和母親的是萬劫不復!
不去?葉洪父子絕不會善罷甘休,懦弱的罪名一樣會扣上,下場同樣凄慘!
這是一個死局!一個葉洪精心為他準備的、充滿惡意的死局!
然而,感受著丹田內(nèi)那縷雖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冰冷而鋒銳的星辰氣旋,感受著那源自星隕道人的不屈意志,葉辰眼中最后一絲猶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和…一絲冰冷的瘋狂!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不再看母親擔憂絕望的臉,目光如寒冰般掃過葉洪、葉虎,以及門外那些冷漠的面孔。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雜,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仿佛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好,我測。”
葉家祠堂,位于村子中央,是葉家村最莊嚴肅穆的建筑。此刻,祠堂前的空地上,卻擠滿了聞訊趕來的村民,議論紛紛,如同趕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場中那個衣衫襤褸、渾身泥污、拖著一條傷腿的瘦削少年身上。
祠堂門口,矗立著一塊半人高的黑色巨石,表面光滑如鏡,隱隱有黯淡的光澤流轉(zhuǎn)——這便是測靈石。它不僅能檢測靈根資質(zhì),也能感應修士體內(nèi)的真氣波動,大致判斷修為層次。
葉洪父子站在測靈石旁,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獰笑。幾個族老也被驚動,坐在祠堂門廊下的椅子上,皺著眉頭看著這場鬧劇。葉柳氏被兩個平日里還算和善的鄰家大嬸攙扶著,站在人群邊緣,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眼中只剩下絕望。
“葉辰,上前測靈!”葉洪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宣判。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燈,打在葉辰身上。嘲諷、鄙夷、憐憫、麻木、好奇…各種情緒交織。沒有一個人相信這個“凡骨無靈”的廢物能測出什么結(jié)果。他們期待的,只是看這個不自量力的少年如何被現(xiàn)實碾碎,如何接受那殘酷的懲罰。
葉辰面無表情,一步一步,拖著那條傷腿,在無數(shù)目光的注視下,走到了那冰冷的黑色測靈石前。他能感受到那石頭散發(fā)出的微弱靈力波動,與體內(nèi)的星辰氣旋隱隱產(chǎn)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排斥感。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丹田內(nèi)因為緊張和憤怒而加速旋轉(zhuǎn)的氣旋。
成敗,在此一舉!
他緩緩抬起沾滿泥污和血漬的右手,在無數(shù)道目光的聚焦下,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朝著那光滑冰涼的測靈石表面,按了下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一息…兩息…三息…
測靈石毫無反應!依舊是那副黯淡無光的死寂模樣!
“哈哈哈!我就知道!”
“廢物就是廢物!裝什么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