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只見一位白發(fā)老者緩步走入。他身披墨色長袍,袖口繡著九道銀紋——那是咒術(shù)學院院長的標志。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右臂上的鱗片紋路,竟與魔尊如出一轍。
“師叔?”林默言脫口而出。
老者點頭,目光落在青銅殘片上,眼中泛起追憶:“我是魔尊的師弟,也是當年女先生在學院任教時的學生。那時,我們稱她‘女先生’,不分種族,只敬其智?!?/p>
他走到桌前,指著代碼與咒術(shù)卷:“你們以為這是兩種體系?其實只是同一真理的兩種語言。代碼是邏輯的詩,咒術(shù)是意志的歌。而世界,聽得懂兩者?!?/p>
學生們面面相覷,羞愧與震撼交織。
“不如……我們一起解一次?”人族少女鼓起勇氣提議。
“好?!蹦ё迳倌挈c頭。
眾人圍攏,有人用粉筆在地上繪制靈力流向圖,有人同步輸入?yún)?shù)到共享終端。代碼行與咒文符交錯書寫,如同兩條溪流各自奔涌,卻朝著同一片海洋。
當進行到第274步時,奇跡發(fā)生了。
代碼生成的數(shù)學軌跡與咒術(shù)勾勒的靈紋路徑,在地面交匯于一點,繼而向外延展,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圓心處,青銅殘片自動懸浮,投射出奶奶最后一句話:
“圓無始無終,法無高下。唯求真者,得見全貌?!?/p>
整個藏經(jīng)閣陷入寂靜,唯有靈力與數(shù)據(jù)在圓中和諧共振。
院長撫須而笑:“今日,你們重現(xiàn)了‘雙軌歸一’之陣。這陣,女先生當年用了三個月才教會我們,你們只用了一刻鐘?!?/p>
“因為我們站在她的肩膀上?!绷帜暂p聲說。
院長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是因為你們愿意彼此傾聽?!?/p>
爭執(zhí)煙消云散。學生們自發(fā)交換筆記,魔族少年教人族少女如何感知靈脈波動,人族少女則幫魔族同伴優(yōu)化咒文效率。有人甚至開始嘗試將代碼嵌入咒印,或?qū)⒅湫g(shù)邏輯轉(zhuǎn)化為算法函數(shù)。
林默言悄然退至窗邊,望著庭院中重新融洽的身影,心中涌起暖意。柳玄舟想用分歧撕裂兩界,卻忘了——真正的智慧,從來不怕融合。
她低頭,發(fā)現(xiàn)青銅殘片已化作一枚小小的圓環(huán),靜靜躺在掌心。環(huán)內(nèi)側(cè)刻著一行小字:
“第275號殘片,藏于‘共鳴鐘樓’頂層。鐘響之時,代碼與咒文同頻。”
遠處,學院的鐘樓傳來悠揚鐘聲,恰好二十七響。
林默言握緊圓環(huán),轉(zhuǎn)身離去。風穿過回廊,吹動她衣角,也吹散了最后一絲隔閡的塵埃。
而在藏經(jīng)閣地面,那個由粉筆繪成的圓依舊清晰。陽光透過彩窗灑落,照亮了交匯處——那里,既非代碼,也非咒文,而是一個全新的符號:
∞(無窮)。
象征著,理解的可能,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