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九幽臉色終于變了。
“你……動用了本源?”他聲音第一次帶上震驚,“以命續(xù)圖?”
我沒有回頭去看宋君婉,但能感覺到她的氣息正在急速衰弱。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她的身體在替她做出選擇。
血河因她的動作再次沸騰,翻滾的漿液中浮現(xiàn)出更多殘骨,像是整個地底埋葬的死者都在回應這張圖。
冥九幽的黑漩終究沒能落下。他被迫后撤半步,雙腿仍被血河鎖住,動彈不得。
我靠著石柱,呼吸沉重。右臂的骨刺已經(jīng)發(fā)燙,像是快要承受不住力量的反噬。可我知道,現(xiàn)在不能倒。
杜凌菲艱難地抬起頭,殘劍微微抬起,指向冥九幽。
“你還走不了。”她說。
冥九幽冷笑,星云眼中寒光閃動:“今日受阻,不過是意外。等血河重歸沉寂,你們所有人,都會成為開啟永恒的祭品?!?/p>
他話音未落,腳下血河突然劇烈收縮。
那股束縛他的力量驟然消失,仿佛整條河在一瞬間選擇了退讓。
他不再停留,身影緩緩淡化,如同霧氣消散。
可就在他即將完全隱去的剎那,三具魔鱷骸骨齊齊轉向他離去的方向,空洞的眼窩中藍火暴漲。
其中一具,緩緩抬起了前爪。
爪尖對準冥九幽殘影,輕輕一點。
一道無聲的波紋擴散開來。
冥九幽的身影猛地一頓,脖頸處浮現(xiàn)出一道極細的裂痕,隨即滲出一縷黑霧。
他低頭看了一眼,神情不變,但身影終于徹底潰散。
血河慢慢平息,魔鱷骸骨懸浮不動,依舊守在我們周圍。
我靠著石柱,喘著粗氣。杜凌菲的殘劍終于支撐不住,從手中滑落,砸在巖面上發(fā)出清脆一響。
宋君婉的身體緩緩下沉,離地只有半尺。
她臉上的裂紋沒有再擴散,但呼吸幾乎不可察覺。
我抬起左手,想去扶她,卻發(fā)現(xiàn)手指已經(jīng)不聽使喚。
右臂的骨刺仍在震,與那三具骸骨的共鳴卻沒有減弱。
頭頂?shù)奶炜找琅f灰暗,裂縫未合。
血河邊緣,一滴暗紅液體緩緩滑落,滴在地圖殘片上,暈開一道蜿蜒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