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銘骨引’還在?!?/p>
“在?!彼f,“但它現(xiàn)在不是追你,是跟著你。只要你不再把它當(dāng)敵人,它就不會反噬你。它會變成你的一部分,而不是鎖鏈?!?/p>
我低頭看右臂,刻痕依舊,但紅光已褪,只剩一道暗紋,像舊傷疤。
“可他們還是會找來。”
“會?!彼f,“但那時候,你不是逃,是迎。你得讓他們知道——這具身體,這股勁,這口氣,不是他們能隨便拿走的。”
我站直,右臂緩緩抬起,斗氣從丹田升起,走手三陽經(jīng),指尖微顫,可沒再倒灌。掌心噴出寸許氣芒,穩(wěn)穩(wěn)地懸著,像一簇不會熄的火。
鐵匠看著,沒說話。
我收氣,指尖的光滅了。
“明天開始,練新法?!彼f,“不練招,不練爆氣。練呼吸,練走路,練抬手。練到你忘了自己在用斗氣為止?!?/p>
我點頭。
他轉(zhuǎn)身去關(guān)爐門,火光漸弱。
我站在原地,右臂垂著,刻痕安靜地貼在皮下。斗氣在經(jīng)脈里緩緩流動,像夜里的河。
我忽然想起黑脊會首領(lǐng)臨走時的眼神——他不是認(rèn)出了什么,他是在等我用錯勁,等我被反噬。
可我現(xiàn)在沒用勁。
我用的是呼吸。
鐵匠在爐邊坐下,拿起一塊舊布,慢慢擦手。
我走過去,從腰后抽出鐵簽,遞給他。
“這東西,”我說,“還能用嗎?”
他接過,看了看,又遞回來。
“能?!彼f,“但別用勁,用準(zhǔn)。刺肩井,點環(huán)跳,挑手三里——斗氣走指尖,不是掌心?!?/p>
我接過鐵簽,握緊。
他抬頭看我:“明天開始,天沒亮就練?!?/p>
我點頭。
他站起身,吹滅油燈。
黑暗里,只剩爐心一點余火。
我轉(zhuǎn)身往外走,右手握著鐵簽,左手指尖輕輕擦過右臂的刻痕。
它沒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