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錘,看著我:“所以我叛了。燒了名冊,毀了印信,逃到這鎮(zhèn)上,藏了二十年?!?/p>
我喉嚨發(fā)干:“那‘銘骨引’……怎么來的?”
“追殺我的人種的?!彼钢业挠冶?,“他們找不到我,就把追蹤術刻在叛逃者骨頭上。你這印,不是最近才有的——是你體內斗氣覺醒時,它自己活了?!?/p>
我低頭看刻痕,它還在跳,像有脈搏。
“那怎么斷?”
“不斷。”他說,“它斷不了。只能讓它……認你?!?/p>
我皺眉。
“你現在的毛病,是總想著‘控制’斗氣?!彼闷鸹疸Q,夾起一塊燒得通紅的鐵鉗頭,遞到我面前,“伸手,握住它?!?/p>
我愣?。骸盁t的?”
“握?!?/p>
我沒動。
“痛是提醒,不是敵人。”他說,“你越躲,它追得越狠。你越壓,它反得越烈。來,握住?!?/p>
我咬牙,伸手。
鐵鉗燙得皮肉一縮,可我沒縮手。痛感從掌心炸開,直沖腦門,斗氣本能地往上涌,想護住經脈。
“壓住?!彼f,“別運功,別抵抗。讓它燒?!?/p>
我咬牙,任那痛蔓延。斗氣在經脈里亂沖,刻痕猛地一燙,像被點燃了。
“呼吸?!彼f,“像你平時那樣呼吸。別管氣,別管痛,只管呼吸?!?/p>
我閉眼,強迫自己放松。痛還在,可我不再想壓它。斗氣也不再亂撞,慢慢沉下來,順著痛感往下走,像水流繞過石頭。
“對?!彼f,“不是你用斗氣,是斗氣用你。你不是主人,是容器。它要流,你就讓它流。它要停,你就讓它停?!?/p>
我掌心的皮已經開始焦了,可那股痛,竟?jié)u漸變得……清晰。不再亂,不再炸,而是像一條線,從掌心連到肩,再沉入丹田。
刻痕的紅光,一點點暗下去。
我睜開眼。
鐵匠點頭:“再試一次?!?/p>
他遞來另一塊鐵,溫度稍低,但依舊燙手。
我伸手握住,沒猶豫。
痛感傳來,斗氣自動下沉,順著經脈走了一圈,回到丹田。刻痕沒再發(fā)燙,只是微微一跳,像在回應。
“心與形合?!彼f,“斗氣不是外來的,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打鐵時的勁,挑水時的力,走路時的節(jié)奏——都是斗氣的根。你不用學它,你本來就會?!?/p>
我松開手,掌心留下一道焦痕,但沒起泡。
“可‘銘骨引’還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