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那縷意識又沉了下去,像是風(fēng)中殘燭,隨時會滅。
我抬頭,看見血河老祖正在重組身軀,血云翻滾,氣勢比剛才更盛。顯然那一擊雖重創(chuàng)他,卻未傷根本。
“你撐得住嗎?”我問宋君婉。
她撐著地面想站起來,手臂一軟,又跌了回去。呼吸急促,額角青筋跳動,顯然剛才那一擊耗得極狠。
“再給我三息?!彼а?,“它剛吞了魔氣,還沒消化完?!?/p>
“三息?”我咧嘴,“你當(dāng)我是木頭人,站這兒等他拍?”
不等她說完,我提著斷刃就往前沖。
剛邁出一步,右臂金紋猛地一抽,整條手臂像是被雷劈中,劇痛鉆心。我踉蹌一下,差點栽倒。
“別動!”宋君婉厲喝,“你現(xiàn)在靠近,會被血種牽引,它會把你當(dāng)成補給!”
我停下,低頭看手臂。金紋不僅在跳,還在緩緩蠕動,像是活物在皮下爬行。更詭異的是,那紋路的走向,竟和宋君婉脖頸上的血紋有幾分相似。
“合著咱倆現(xiàn)在是同款紋身?”我苦笑,“還是情侶款?”
血河老祖終于重組完畢,血影比之前更加凝實,雙臂再生,掌心浮現(xiàn)出一座血色法陣,正緩緩旋轉(zhuǎn)。
“小小圣女,竟能駕馭魔氣……”他聲音陰沉,“但你以為,那血種真是我賜予的?它本就不屬于血溪宗!”
宋君婉一怔,血色雙眸微縮。
“什么意思?”她聲音發(fā)緊。
“意思是……”血影冷笑,“你體內(nèi)的東西,比我更早存在。我只是把它喚醒,而你……不過是個容器?!?/p>
“容器?”我猛地抬頭,“你管她叫容器?”
“閉嘴!”宋君婉突然低吼,聲音里帶著怒意,“我不是任何人的東西!”
她雙手再次結(jié)印,這一次,體內(nèi)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蘇醒。她脖頸上的血紋迅速蔓延,覆蓋半邊臉頰,形成一朵半開的血蓮圖騰。
頭頂?shù)哪庠俣葏R聚,比之前更加濃郁,黑得發(fā)亮,仿佛能吞噬光線。
“你不是要它嗎?”她盯著血影,聲音冷得像冰,“那就——嘗嘗看!”
血蓮成形,這一次不再是九瓣,而是十二瓣,每一片都帶著鋸齒般的邊緣,旋轉(zhuǎn)著沖向血影。
血河老祖大吼,雙掌推出血陣,與血蓮撞在一起。
轟——!
沖擊波橫掃四方,我被掀翻在地,斷刃脫手飛出,插在遠(yuǎn)處石堆里。右臂金紋燙得幾乎冒煙,我咬牙撐起身子,看見宋君婉懸浮在半空,周身黑氣纏繞,血蓮在她背后緩緩旋轉(zhuǎn),像一輪邪日。
血影被轟得倒退百丈,半邊身子再次炸裂,可他并未潰散,反而發(fā)出一陣狂笑。
“好!好!果然如此!”他盯著宋君婉,像是看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東西,“血種認(rèn)主,魔氣為食……你終于覺醒了!接下來,就該是——血祭天下!”
我聽得頭皮發(fā)麻。
這老東西,怕不是瘋了。
正要撿起斷刃,忽然發(fā)現(xiàn)右臂金紋的跳動變了節(jié)奏,不再是和血蓮?fù)?,而是……在試圖引導(dǎo)它。